肩而立。
“滚，老子没你拖累，只可能跑得更快！”宁采臣抬起右脚，一脚将少年
踹出半丈远。“快滚，快滚，你这个灾星，多少都因你而死？你若是不好好活下去，他们个个都将死不瞑目！”
“二叔！”宁彦章哽咽着叫了一声，掩面而去。穿馆舍，过甬道，跌跌撞撞来到前院。一路上，不知道看见了多少前来拜师的汉子，捂着身上的伤
翻滚哀嚎。也不知道看到了多少前来求医的百姓，瞪着写满了惊恐的眼睛茫然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来到了云风观前院，却又看见七八具尸体横在当地。有观中的道士道童，有家住附近的无辜百姓，也有几名满脸横
的江湖恶客。不知道都是遭了谁的毒手，个个死不瞑目。
“常七、常五，你们两个上墙，用弓箭捡带队的招呼。其他，给我结六花阵，接师父和师兄们回来！”正又惊又恨间，耳畔却传来的常婉莹那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焦灼，方寸却丝毫未
。
“是！”立刻有两名家将拿着弓箭，搭梯上了院墙。居高临下，朝着外边择而
。剩下的十来名家将，则迅速冲出了道观大门，将正试图往里边冲的一伙江湖杀得纷纷后退，惨叫连连。
六花阵据传乃是唐初李靖所创，可大可小，变化最是灵活。大时可以成千上万名将士组合在一起，彼此相护，攻势如
。小时也可以五六个，乃至十一二组成六出梅花，在数倍于己的敌军中进退从容。
而常府给二小姐常婉莹配备的贴身家将，也个个都是沙场上见过血的老手。彼此在一起配合磨练了多年，一个双六花阵使得出神
化。转眼间，就杀到了正在与来历不明的江湖客搏命的扶摇子等身边，将道长们和最后一批无辜百姓接上，缓缓退了道观大门。
外边的江湖客们挨了当
一
，又羞又怒。一时半会儿却无法冲
封堵在大门的六花阵，又被墙上的两名用箭高手得胆寒。只好暂且退到了五十步之外，仰着脖子大骂，“牛鼻子，识相的赶紧
。老子们给你半柱香时间考虑。半柱香过后，打进门去，芽……”
“师尊！”见扶摇子浑身都是血，旁边的师兄们也个个带伤。宁彦章心中好生内疚，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俯首于地，“是弟子命不好，连累您老了。弟子这就出去，让他们自行退兵！”
说罢，站起来就准备前去赴死。扶摇子却抡起
掌把他给抽了个踉跄，“胡闹，你死了，就管用了么？你也不仔细看看，他们在外边都
了些什么。他们，他们分明是想这里所有都杀光，一个活也不留！”
“啊——！”宁彦章顾不上脸上的疼，瞪圆了眼睛顺着门往外细看。只见平素熙熙攘攘的道观门，横七竖八躺满了尸骸。大部分都是无辜百姓的，只有二三十具，做江湖打扮。而更远处，还有数百名身穿黑衣的江湖，正在漫山遍野地追杀四下逃命的无辜者。凡是被其从后边赶上，皆是一刀夺走
命。
“他，他，他他们……”有
刺骨的寒气，从脚底直冲少年脑瓜顶。扶摇子说得对，他即便主动出去送死，也无济于事。黑衣和江湖客们，根本不想留任何活。凡是今天被堵在道观中的，还有跟道观有过接触的，都在被他们追杀之列，谁也无法平安脱身。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杀了我一个还不够么？别长得又不像二皇子，又威胁不到刘知远的皇位？少年想不明白，却无法闭上眼睛，只能将双拳紧紧握住，任指甲将掌心刺得鲜血淋漓。
“师尊，师尊……”身背后，忽然又传来一阵悲声，将他的目光，从外边艰难地拉回。扭过，宁彦章看见二师兄真虚子，被其他几个师兄弟从血泊中给扶了起来。肚子上
着一把短刀，
没及柄。
“真虚！”大师兄真无子扑上前救治，却被二师兄轻轻用手挡开。将目光转向快步走来的扶摇子，真虚道士笑着摇，“师尊，弟子的时间到了！”
“无上太乙度厄天尊！”扶摇子低低地诵了一声道号，走上前，坐在真虚子面前，老泪纵横。
“无上太乙度厄天尊！”众同门师兄弟们用身体抵住真虚子，团团坐成一个小圈，低声念诵：“元元之祖气 ，妙化九阳
。威德布十方 ，恍恍现其真 ......”
“觉来无所知，知来心愈用。堪笑尘世中，不知梦是梦。”低低的诵经声中，真虚子嗓音宛若洪钟大吕，敲打在每个心脏。念罢，他微微一笑，闭目而逝。（注2）
注1：潘张寨之战，铁枪王彦章成名战之一。后唐皇帝李存勖率军奇袭潘张寨，王彦章奉命救援，却缺乏船只。他单独舟，抢先过河。寨中守军见他旗号，士气大振。李存勖知道偷袭不成，又不愿跟他拼命，立刻领兵退走。
注2：这段模仿了金庸先生的《雕英雄传》中，谭处端去世时的场景，非刻意盗用。特此说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