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凉子迷迷糊糊地睡着，又醒来，不管重新睁开双眼多少次，床
的玻璃灯始终亮着。火光静悄悄地蹑足在她枕边，像只乖巧的猫。
或许是因为最近有点纵欲过度，她做的梦也大多充斥着
湿
欲和暧昧沙哑的喘息，皮肤厮磨，体温
互，陷在粘稠微烫的池沼里，黑暗的，窒息，找不到出
。
可她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与墨潋的第一次，只是模糊地记着这
很粗
，像急于撕咬吞噬猎物的野兽，自己被按在床榻里弄哭了很多次。
这么想想，颜凉子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有点怕他。
颜凉子撑起身体下床，光脚踩在地板上，凉意
扎进皮肤里，昏昏沉沉的脑子逐渐清明。因为不久前激烈的
事，她的双腿酥麻无力，每走一步腿侧肌
都在紧绷中瑟缩。被
茎撑开填满的异物感藏在小
每条褶里，稍有涟漪，便争先恐后地溢出来。
她悄悄来到书房。空无一，灯却亮着。
她坐在桌前，抓起钢笔，脑子里
糟糟的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嫁给我。
――我会保护你。
好吧，颜凉子承认那些诺言让自己很动心。很多个瞬间，她甚至想直接点答应他。
却被尚存的理智扼止住。
这样不行。
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沉浸在那个男给予的
怜中，那样的她和宠物似乎没有区别。
颜凉子喜欢上他了，但这不是她舍弃格与自知的理由。
想想自己一直都在重复这样的事，依赖着，靠他的怜惜获得安全感，一个靠不住了就换下一个，先是林檩，再是墨潋。
这样不行。
她决定亲自去做些什么。至少，回类世界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还有不少像伊莱恩那样对她心存善意，就算有怀疑她的，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能贸然对她做什么。
一切解决了，她可以回来找他。
颜凉子尽量往乐观里想。
她摊开一张烙有金边的信纸，组织好词句，写下告别语。
走出书房，颜凉子开始思考离开这里的方法。门窗被封住了，她必须弄来钥匙。防身工具和王都通行证也必不可少。
她决定先去储藏室找找看。
颜凉子轻轻推开门，摸黑去找灯所在的位置。
嗖――
火光蹿起，撞上灯壁，裂成一簇一簇，仿佛一朵开得正盛的天竺葵被塑在玻璃中。锈铁灯罩染上一点磨砂似的哑光。
颜凉子的视线在灯光的范围内小心地打量。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来错地方了，这里没有货物架，只摆着许多大块打磨平整的记忆水晶。
她想退出去，水晶里突然渗出柔光，整个房间都亮了。
经过设置的记忆水晶会主动将记录在其中的画面倒放出来，这个学院里教过。
颜凉子出于好掂起脚尖望了一眼。
“……”
“……”
“啊……”
血。
鲜红的。
大块大块铺涂开的血。
颜凉子跌坐在布满尘埃的地板上，光洁的皮肤蹭上灰。
她撑着地板，喘息剧烈得有如一只溺了水的猫，每根胫骨都在战栗，每条经都在缠纽，每个细胞都在惊惧。
晶莹剔透的水晶里有血，造型扭曲的断肢，濒死的脸上每寸皮褶都清晰镌刻着恐惧，弯出异折角的枯槁手腕伸出来企图抓住什么，仿佛地狱处饱受业火焚烧，永世痛苦的罪。
浓腻的血色于水晶中汹涌，枯手弯折抓挠，狞笑着要吞没
孩身上的无瑕之地。
灯光萎靡，缩成一团失活的心脏，影一点点拉扯，覆上她绷直的腰背。
跑。
脑中只剩下这个字。
颜凉子爬起来，踉跄着向外奔跑。
眼眶里像是灌
了大量透明稠
，视线变得漂浮不定。丽丝在至的梦魇中踩着虚浮的路向最后一扇门奔去，走廊扭曲，脚底的地毯没了下垫，变成了与风骤雨纠缠倾倒的海，每一步都踏在最凶险的激
之上。
颜凉子很快摔倒在地上，脚踝拧得生疼。
四周黑得瘆。
按道理现在还没进夜晚，多少该有一些自然光。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墨潋的居所里只有卧室和书房有窗户，其他地方，只要玻璃灯未点起，统统笼罩在窒息般的黑暗中。
走廊上的壁灯突然一个接一个亮起，灯光闪烁，有如一群从未知黑暗里翩跹而至的荧蝶。
颜凉子惊恐地抬起。
渐次亮起的灯光勾勒出走廊尽高大的影。
是墨潋。
昏黄的灯光逐渐蔓延至他所在的位置，自下而上，一点点，带着如同朝圣的虔诚，攀上他高大的身体。
肃穆的曳地黑袍，
致的银丝刺绣，磨砂质地的金属衣扣。衣褶的影随着灯光一起一伏，一切都静悄悄的。
修长的手指中握着一页单薄的纸。
颜凉子认出那是她留下的告别信。
她恐惧得失声。
没多想什么，颜凉子站起身，扶着墙壁向另一跑，掌心娇
的皮肤狠狠擦过粗砺的大理石墙壁，像是被一根火柴划过，火辣辣的疼立刻在脆弱的经末梢上点燃了。可颜凉子顾不得那些，她想逃开。
从他面前逃开。
然后找一个狭小，却牢固隐蔽的地方，将自己藏进去。
她慌不择路地撞进了书房。
玻璃灯在书桌上无声地亮着，昏黄的色调酷似一副古典油画，是那样的安静恬然。
颜凉子后退着，后背抵上书桌。
墨潋执着烛台，缓缓走进来，房门在他身后悄然关阖。
他靠近她。
“别过来！”颜凉子尖叫一声。背抵着书桌，她已经无路可退。
书桌上有一把结构巧的枪。被颜凉子慌地拿起。
她的脑子混极了，小房子里看到的血腥画面撕扯着她的经，急之下她颤抖着手指举起枪护在身前。
“你拿着枪……”墨潋稍微有点惊讶，“想杀我？”
颜凉子惊恐地摇。
“那就把它放下。”
墨潋从烛光中伸出手，似乎想接过她手中的枪。
颜凉子恐惧得四肢发软。
手一抖，差阳错地扣动了机扳。
――不可能。手枪里本不可能有子弹，机扳本应该是被锁住的。
可确实有子弹
出来，后冲力震得她双手发麻，手枪狼狈地掉在地上。
子弹
穿了墨潋的手掌和右肩。鲜血伴着烛光四溅。
颜凉子无措地捂住嘴。
墨潋垂下眼睫，静静地看着被鲜血镀上一层红的手掌。
当他抬起眼时，窗户和灯罩骤然崩裂，玻璃碎片向不同的方向。书架倒塌，书本哗啦啦掉了一地。
他掌心的烛火成为唯一的光，正惊恐万状地跳动着，无声地尖叫。
――
房子里的恐怖画面是体实验的事，前文提过好几次，详见15，25，30，31章。
书桌上的枪在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