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软椅,手上却忽然一紧。
他本来握着咏棋的手,这时咏棋骤然五指蜷起来,反抓了他的手,那力气不大,却充满了令人心惊的决绝,仿佛小兽中了一箭后拼着命也要逃出埋伏一般。
“啊”站再后面的清怡猛然低呼,倒抽一口凉气。
令人喘不过气的寂静中,咏棋一直剧烈颤动的睫毛终于动了动,眼脸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乌黑的,没有一点瑕疵的晶眸。
“咏棋,”炎帝看他醒了,不再下令离开,吩咐内侍把他挪得离床更近一点,露出一丝温柔,“朕看你来了。”
咏棋看着面前的父皇,不敢相信般,直勾勾瞪着炎帝,许久才看清了,一双黑眸里涌出无法形容的激动光芒,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大声说出来,喉结上下剧颤,却只发出含糊的咯咯几声。
炎帝安慰道“别急。如果有话,只管慢慢说。”
咏棋却急得不行,勉强摇了摇头,张开嘴,双唇抖着挤出几个字,“父父皇咏咏”
他豁了性命要见炎帝,日夜想的只是要为咏善澄清。
炎帝忽然出现,让他已经不堪重负的身体受激过度,不但力气全无,连声带也嘶哑得不成样,满腔话要说,都说不出来。
拼尽全力,只能说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
咏棋几乎发疯,越要说出话,嗓子越是不听使唤,喉间摩擦出嘶嘶咯咯声,和上下牙撞在一起的可怕声音。
在场众人听了,都感到一股凄凉寒意。
炎帝看咏棋的样子,知道他病到这份上,确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伸出布满老筋的手,在他满是冷汗的额上抚了抚,“你病着,好好休养吧。有什么话,日后好了,丽妃代你转呈上来。朕就在体仁宫,其实也不远。来日方长,不要急。”
咏棋想到咏善被关在内惩院,哪有什么来日方长
他自己曾被关在里面,自然知道内惩院是怎样一个地方。
咏善冷峻性刚,就算做了阶下囚,也未必会俯首温顺,一旦顶撞起来,不知会怎么被人折磨。
想到这些,心如刀绞。
咏棋拼了命的颤着双唇,听见自己满腔实情,只化作众人根本听不明白的含混嘶声,又急又气,进出一轮狂咳。
好一轮才止住,肺里火烧似的疼,喉咙满是血腥味。
不知母亲在他睡时又给他下了什么药,眼看父皇终于来了,却无法为咏善澄清真相。
清怡在一旁为他擦汗,一边软语央道“殿下,皇上都说了,有什么话以后说。你先安心休养,来日方长,不要再缠着皇上了。”
咏棋灰心绝望,眸里波光颤抖,唯恐眨一下眼,哀求地看着炎帝。
泪珠从眼眶涌出,一滴、一滴,全顺着脸颊淌下来。
五指成勾,虽然颤抖得不成样子,却仍死死抓着炎帝衣袖。
炎帝心如铁石,看到他这样子,也不禁恻然,沉默片刻,幽幽长叹一声,把手抽回来。
咏棋这丝力气是从命里挤出来的,他浑身要碎了一样,却将炎帝衣袖抓得死紧,炎帝抽了一下,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