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沁入骨髓。
云萝贫贱之时,便是对着跋扈威仪的齐妃,也能莺舌糯语,巧言机变,此时受此这淡淡一瞥,竟如浑身都浸入冰水之中,颤栗莫名。
皇后不动声色,和缓道“晨妹妹夙来勤勉,自不必说,后宫姐妹们亦是齐心协力呢这阵宫中很是平晏,我都要一一谢过的。”
众嫔妃连道不敢,这一片紧绷气氛,才堪堪带过。
众人对坐品茗,说不多时,便要离去,仍是按位份高低,迤逦而出。众人退出中庭,这一列的安稳却被打破
只听一声惊呼,不知是怎么回事,云贵人与杨宝林跌至一团,但见绢裳散乱,钗环委地,两人都是穿着小巧绣鞋,这一跌一时也起不了身。
侍女们慌忙去扶,杨宝林一边起身,一边星眸含怒,忿忿道“什么眼,竟踩住我的裙角”
另一边侍女却发出一声惊呼,云贵人酸软在地,面如金纸,身下赫然是一滩鲜血。
白炽日光耀入庭中,那殷红一滩,在地上淹流渗入,格外触目惊心。
众人一阵晕眩,齐齐倒抽了口冷气。一旁随侍的昭阳宫掌事,已是煞白了面孔,跌跌撞撞返身入内去报
“皇后娘娘”
太医急急赶来,仔细诊脉后,面色也变为苍白,他颓然起身,摇首不语。
皇后急得凤眸含泪,也顾不得礼仪,挣脱了宫人的搀扶,上前两步道“到底怎样”
太医俯身将金针拔出,云贵人仿佛从晕厥中惊跑,却复又昏睡。
“启禀娘娘,云贵人有孕半月,只是胎儿尚小,并未依附,这一跤摔了,已是回天航乏术”
老太医微捻胡须,亦是噤若寒蝉。
皇后一声惊呼,刚痊愈的身子仿佛弱不禁风,摇摇欲坠,一旁宫人齐齐搀扶,这才缓过劲来。
“这让我怎么对皇上交代”她近乎悲怆地低喊,旁人闻之鼻酸,不禁为了恻然。皇后心灰意冷,扶着侍女正要离去,却突然想起一事
“速将杨宝林与我拿下,脱簪去服,押往永巷”
她厉声喝道,双眸中几欲喷出烈焰。
“这事也太过突兀了”
晨露回到碧月宫中,换上云裳常服,持一柄绢扇,在窗下轻摇。她想起方才一幕,心中有说不出的蹊跷。
事出突然,众人都已慌了手脚,纷扰混乱中,她移步上前,端详了许久。
那一滩幽紫血迹,在烈日下闪着妖异的光芒,淡淡血腥弥漫
她仔细回忆着,隐约有些头绪,却并不能理清。
正要再想,却听廊下有人通禀道“慈宁宫中来人,太后娘娘有旨,请众位娘娘前去一叙。”
来得真快
晨露柳眉一跳,眼中锋芒微现,终化为幽静浅笑,飘然出尘
“帏灯匣剑吗”
宸宫 第五卷 第一百零八章 套中
太后微微有些疲倦,眼角略见青黛,显然是夜间睡眠不佳,她看看皇后,并不言语,直到后者受不住,才收回自己的凌厉目光。
“你又是自作聪明”
“母后”
皇后微微娇嗔,见太后不为所动,心下暗恨,口中叹息道“儿臣执掌这凤印,简直是如履薄冰,母后再这般对我,我真是没法活了”
她仿佛被自己的话引动衷肠,眼中盈盈,几欲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