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百分百规避风险一样,对脑这种异常
密的器官做记忆备档,也要冒一定风险。
淩涵已经查询过相关记录,即使在非洗脑状态下,用仪器连接脑电波做出个记忆档案,也曾有过导致
陷
植物
状态的可怕先例。
换言之,淩谦捣鼓出这份东西,是冒了一点风险,而且很认真的。
这个狂妄自大的笨蛋
既迹般地留下了希望,但也留下了一个让淩涵要花大工夫去处理的疼事。
“淩谦好不容易留下记忆档案,这代表了他的某个决定。”良久,淩卫打了沉默,“你说过,在出征的时候,淩谦并不知道爸爸的计划,在他心目中,是要到前线去迎战帝国的两个宇宙军团,双方实力悬殊,所以他是真的做好了死在前线的准备。反而是爸爸”
表面上也是冒险出征,却另有一套计划的淩承云,恰恰是因为对前景充满信心,反而没有像儿子这样做出这方面的准备。
“爸爸那边就不用想了。上等将军身上有军部特别植的生命监测装置,爸爸在水华星的第一空间直接遭遇袭击后,当时就确认死亡了。就算爸爸像淩谦一样留下记忆档案也绝不可行如果忽然跑出一个爸爸的复制
来,是
地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罪行,淩家会直接被联邦政府和军部轰成一堆渣子。”淩涵说,“在联邦,复制
拥有意识是一个令民众不安甚至恐惧的话题。”
淩卫忽然感到荒谬无比。
他自己就是一个拥有意识的复制,靠著重重机缘活下来,并且为复制
的身份经历了许多痛苦。
但是现在,他却站在这里,和自己的弟弟面对面,声声讨论著复制
、记忆和重生。
荒谬感,同时也是痛苦感。
可是,什麼都不能阻止他在绝望的漆黑中,试图抓住那丝惨淡光明的努力。
“对淩谦的下落,最初的评定是失踪,因为失踪太久,毫无音讯,最后才推断为死亡。假如我们可以秘密地进行,那对外就可以宣称他是从战场上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水华星那边,救援行动不是还在继续吗偶尔发现一两个当时处於边缘的生还者,也说得过去。”
“哥哥不在乎违反联邦法律吗”
淩卫怔了一下。
片刻,他咬牙,黑眸沉,低声说,“我在乎联邦法律,但我更在乎淩谦。”
淩涵的目光扫过来,带著冷厉的锋刃。
淩卫知道自己的说法很自私,就像他从前所憎恨的那些目无法纪的纨絝子弟一样,他彷佛被淩涵如刀子的目光狠狠割著血,却倔强地挺直了身躯。
很久,淩涵才把视线收回来。
“哥哥你要搞清楚,淩谦是淩谦,复制是复制
。就算事
成功了,那也不是为了你可以再次和淩谦在一起,”他举起手,把军帽端正到一丝不苟的位置,冷冷地说,“而是为了妈妈。”
第五章
淩涵匆匆出门去了,没有说明要去做什麼。
淩卫也没有问,虽然是兄长,但在他和淩涵的关系中,他才是向来需要报告行踪和计划的那个,至於坚如磐石,任何时候都有条不紊做事的淩涵,从不觉得有向谁报告的必要。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将军。”嵌在墙上的视频通话器里,出现卫管家谦卑谨慎的脸,“需要给您端上来吗”
“不,我下去吃。”淩卫下意识地拒绝管家到套房来。
昨晚回家后遇到的事,仍让他感到不舒服,就像衬衣里多了一层细密的叶针,虽不能说扎得他剧痛无比,但也时时刻刻令他应对艰辛。
他到浴室里洗了一把冷水脸,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自从走进军部大楼的那一刻开始,事的变化层出不穷,如坐旋转飞船一样骤起骤落。
被选举为下一任将军,妈妈的态度,顶级烈酒凯旋四号,和淩涵激烈地,还有淩谦的记忆档案,一切让他目不暇给,身心疲惫,却必须咬著牙坚持。
这就是将军继承的生活
或者说,真正的将军家族的生活
淩卫有一种感觉,从前的二十年他虽然也身在淩家,却一直被默默地隔离保护著,现在他终於被扯进来了,也许不能说“扯”,而是这层隔阂被无数个现实因素打了,压力如溃堤般汹涌地压过来。
也许这就是许多年来,淩谦和淩涵所承受的东西。
只是搞不懂,弟弟们是如何做到在巨大压力下,还能表现出那副一切安好,清气爽的高傲潇洒。
把脸擦乾,穿上衬衣和军装,在镜子前仔细看了一下,无论领带还是袖、帽子,都熨烫整齐得挑不出一点瑕疵。
淩卫离开套房,沿著楼梯下到一楼。
仆看见他走进饭厅,把准备好的冒著热气的早餐端上来,一杯高营养
露、烤羊排和一碗菜心粥。
营养均衡但没什麼特色的居家早点。
不过淩卫正怀著某种难以言喻的心,看著那碗菜心粥,不免想起某个晚上,某个
带著讨好的贼贼的笑容,也曾端上过类似的东西。
他食不知味地胡吃著,琢磨著吃过早餐后要去做的事。
在军部大楼里,科学部的曾经请淩涵签过一份同意书,他们打算销毁淩谦的复制
。
不能让他们这样做。
今早又惊又喜地知道记忆档案的存在后,他悄悄登录军部系统查询过,淩谦的复制昨天已经被转送到萨乌兰科研基地,如果经过科学部再一次确认,就会正式进
销毁程序,被放进生物分解机里,碾为一袋袋高级肥料。
无论从哪个角度,淩卫都不能忍受那个有著淩谦的脸庞和身体的复制遭受这等命运。
不行
“胃,不好吗”温柔中带著一丝失眠造成的沙哑,猛然震撼淩卫的听力经。
他绷紧了肌,明明知道声音的主
就在桌旁,却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地低下
。
下垂的视线掠过淡雅长裙的一抹飘逸。
“妈妈。”淩卫推开椅子站起来,很低地叫了一声。
餐桌上,仆送上的早餐剩了大半,
露和大块鲜
美味的羊排纹丝未动,只有几
菜心粥被他伴著复杂而急切的心
匆匆咽下。淩卫满腹都是关於淩谦的心事,没有好好吃早餐的打算,事实上,如果不是淩夫
忽然出现,他正准备离开餐桌,叫管家备车赶往萨乌兰基地。
“早上就只吃这麼一点”淩夫扫过桌上,再抬起眼睑。
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长子,端正的面孔,高大坚韧的军身躯,瞬间和记忆
刻而痛苦地产生对比。
内心闪过一丝迟疑。
但下一秒她就克服了那些多愁善感的迟疑,举起手,在淩卫肩上轻轻拍了拍,“请,再坐一会。”
淩卫对那个请字感到刺耳,但同时,却又微妙地察觉到,妈妈对他的态度和昨晚有所不同。
好像减弱了敌意
这不能说不是一份惊喜,淩卫蓦然充满了期待。
即使成为上等将军继任,淩卫也永远无法抵抗妈妈的一个小动作,他
不自禁坐下,盘算著哪怕和妈妈好好说上几句话也好,不过他最多最多只能逗留五分钟,他要赶去萨乌兰基地,先救回淩谦的身体。
“不用担心,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淩夫走进隔壁的厨房,不一会又回到餐厅,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