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松掌,额角隐隐作痛。
当在杵州,心中分明是起了杀意的,怎的现如今听闻她大病,自己竟会心闷至此。
有宫见贺喜过来,慌慌张地便迎了上来,可一触上他那不善之色,便不敢多言,只远远地跟着,直看着贺喜
了嘉宁殿,这才又忙着奔去相告起居太监,皇上竟然回寝宫了
殿廊明亮,无一点轻尘。
变也未变。
可看在眼里,却徒感陌生。
自他从开宁府回来,还未来过嘉宁殿。
他不开,宫
们便不敢问,谁都不知这是为何。
为何
贺喜脚下一转,了内寝,呼吸愈重。
直直走到御塌边,也未宽衣,就这么躺了上去。
顶黑底金花承尘之上,那笺曾被他揉得皱皱
的纸,正粘在上面,还同从前一样。
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上面的字。
十九个字,只这十九个字,就这十九个字
便叫他整整一个月,都不愿踏这嘉宁殿半步。
可以命摘了那笺纸,撕碎,烧了,随便怎样都好,眼不见为净。
只是他却不曾开那。
是心底里终究不愿亦不舍么
贺喜闭眼,身下之塌,真是太久不曾睡过了。
沉眉浅展,眼睫轻动,脸色稍霁。
其实这么多子,夜夜于崇勤殿中留,他又何时睡安稳过。
每每于夜色中合眼,便能看见那双蓝黑色的美目。
掌心的烫意,胸间的辣意,均是真实万分。
那一夜,便是穷及他一生,也再求不来那梦一般的感觉。
那个,便是纵马驰天下,也不可能再遇见一模一样的。
知道有她,知道她在,可他却无论如何也见不到。
普天之下,也就只她,是他唯一一个可念却不可求的了罢
千军万马踏心而过,一样的尘雾一样的烟。
手下意识地攥起身下锦被,冰凉又柔滑的触感填满掌心,很像她身上的衣裙
贺喜眸子陡然睁开,眼里有光忽现,望着那十九个字,沿着那字字之锋,缓缓描绘而过。
一横一竖,一撇一捺。
上勾下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