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园是苏府待客的小苑之一。
“媳妇,听说你带了个乞丐婆回来”萧羽川走进涵园,见其中的一间厢房门敞开着,一进门,看到床上躺着个陌生的邋遢中年妇女,一名丫鬟在喂妇女喝粥,媳妇则坐在房间里。
乞丐婆此时醒了,立马坐起身四处找人,看到房中的苏轻月时,松了一口气,“女儿”
她方要下床,苏轻月淡然道,“你先把粥喝了。”
轻月的话清冷却带着一种说服力。
乞丐婆把碗里剩下的粥喝掉了。
“还要吗”轻月问。
乞丐婆双眼迷离地囔着,“饿”
“再给她端两碗粥来。”苏轻月吩咐。
丫鬟又去厨房端了二碗粥,待乞丐婆吃完了之后,才收了碗退到一边。
期间,乞丐婆一直都又欣喜又高兴地看着苏轻月,嘴里不时唤着她“女儿月儿”
萧羽川趁机替她把过脉了,“是个疯乞丐。媳妇,她不会真的是你娘吧”
苏轻月老实地摇头,“我不知道。”
也许有可能是身体原主的娘
轻月吩咐丫鬟,“帮她洗头洗澡,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
说罢,她与萧羽川要走出房门,乞丐婆惊惶地从床上爬跑下地,凄厉地叫起来,“女儿、女儿”
第1847章 1847
苏轻月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明白她的恐惧,“我不走,你在房里洗澡,我在外头等你,好吗”
她似懂非懂,就是捉着苏轻月的手不放。
等下人抬了浴桶热水进房,苏轻月牵着她的手,走到桶边,“你洗澡我在门口等你。”
又说了好几遍,乞丐婆才听懂了。
苏轻月出了房门,门关上。
萧羽川觉得一个男人不方便陪等,便先去书房看小烨儿去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房门打开,苏轻月看到乞丐婆走了出来,原本脏污邋遢的模样,洗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洗过擦干了,丫鬟给她梳了个当下妇女流行的发髻。
她是一名约莫五旬的妇女,瓜子脸,眼角与额际的皱纹很明显,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仍不难看出,她年轻时是个美人。
苏轻月凝视着她的相貌,看她除了有点疯,好像还有几分贵气。
这妇女肯定是生在非富则贵的家庭。
“月儿”妇女又向先前那样往苏轻月身上扑来。
苏轻月不习惯,推开她,“大娘,您别这样”
“月儿,你是不是气娘这个时候才找到你”她惶恐的说,“娘找了你很多很多年,一直找一直找都找不到”她眼里满蓄泪水,“娘不是不要你,你睡着了,娘睡醒就没看到你了”
说着,她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别哭。”苏轻月给她擦眼泪。
妇女一脸的感动,“月儿,娘上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才五岁我在找五岁的孩子,我被关着找不到你他们不让我找”
“他们是谁”苏轻月问出重点。
“他们是你爹还有你爹的侍妾,他们好坏”她激动起来,“她们说我疯了,把我送起来”
“我爹叫什么”轻月干脆就顺着她的话问。
“他叫什么”她迷糊地喃喃,“他叫什么我忘了”
“那我叫什么”
“你叫月儿”她又激动地把苏轻月抱入怀里,“月儿,都是娘不好娘没有好好看着你娘一直以为你才五岁,这两天在街上好多人笑我,说你肯定很大了,说好多年了。月儿,你真的长大了”
“是啊,我长大了。”苏轻月看她思女成狂,忽然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名丫鬟端来一碗药,苏轻月接过碗递给妇女,“你在街上被人打伤了,把药喝了,伤很快就好了。”
妇女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女儿给的,她马上捧着药碗就把药喝了个干净。
待她喝完了药,苏轻月又带她回房,掏出一个布包,里头是数枚银针,“大娘,我帮你针灸,给你把病治好。”
“我没病”妇女看轻月拿针,吓得尖叫,“不要扎我、不要扎我”
苏轻月能猜到她以前估计经常被人虐待,可能常被人用针戳。
“你累了,睡一觉吧。”苏轻月扶她上床歇息。
“月儿,你不要走。”她捉着轻月的手。
第1848章 1848
“我不走,在这陪你。”苏轻月等她睡着了,给她下了散助眠散,开始以银针在她脑部针灸。
这个妇女精错乱,她的病寻常大夫治不好,她是治得好的。
施完针之后,苏轻月也有点累了。
她走出房门,见三哥等在院子里了。
“媳妇,累了吧。”他心疼地揽着她的肩膀。
“没事。”
“房间里那位你打算怎么办”
苏轻月说,“先查清她的身份。虽然从她嘴里一时也听不到多少讯息,就现有的,如果她是京城人氏,或长居于此,应该不难查。”
挥了个手势,一名黑衣男子从暗处冒出来,“主子。”
“去查一下,京城哪些人家走丢了疯癫了十五六年的疯妇,年纪约莫五十来岁,有一个女儿叫月儿的。”苏轻月想了想,“叫人画一幅房中大娘的画像,看有何人识得她。”
“是。”
黑衣人立马前去办差。
消息来得非常快,当天晚上就传来了疯妇的身份。
疯妇名叫苏静玉,是已逝公孙家主公孙熙的原配夫人。
公孙熙娶了苏静玉之后,又纳了几个侍妾,侍妾先于苏静玉生下了几名子女。
苏静玉几年后也生了一个女儿,娶名公孙景月。
公孙景月在五岁的时候得了重病死了,在公孙家的小姐少爷中排行第四,只比排行老五的公孙倩茹大几个月。
苏静玉受不了爱女死亡的打击,疯了。而后来,公孙熙的侍妾又生了几个子女。
公孙世家可谓枝繁叶茂。
现任公孙老夫人许明兰以前是公孙熙的侍妾。是苏静玉疯了十多年之后,才由侍妾扶成正室夫人的。
而公孙家的现任家主公孙彦离则是许明兰的大儿子。
公孙熙前几年身体还很健康,生前原本属意把公孙家主之位传给三儿子公孙颜彬,哪知他突然病故,家主位由大儿子夺得。公孙家三少则被大儿子放逐去了偏远的地方看守铺子。
苏轻月既然建立天机阁,自然有专门收集情报的渠道,有消息称公孙彦离谋杀生父继的父业。
不过,那是公孙家的内斗,与她无关。
夜色如墨,月亮挂在夜空,繁星眨着眼儿。
萧羽川与苏轻月在自己住的院中品茶。
他若有所思地开口,“媳妇,公孙熙的死有蹊跷,基本可以确定是公孙彦离干的。有可能苏静玉的女儿公孙景月也不一定死了,苏静玉不是说她女儿一下就不见了么。你说你会不会是公孙景月”
苏轻月端着茶杯,轻品了一口茶,茶水清香,“你希不希望我是公孙景月”
“这哪有什么希不希望的。”
“如果我是公孙景月,那可就是一等世家的嫡小姐了。”
他深情地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