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庄那个走火入魔的少庄主,只见天儿一人独立树下
“天儿”小雪莲立她跟前,面色蓦地苍白,“天儿,你怎么了”
“姐姐,好痛。”
“你受伤了”
“伤口痛,心更痛。本来,天儿想知道,如果受了伤,心会不会就不那么痛,可是,心还是比伤口要痛”
我心抽成一团,才想上前劝慰这个小丫头,忽听小雪莲惊叫“天儿,这些血都是你的你”
我倏然一惊,才发现,小丫头所站的地方,竟然有一大摊的血,而
这血,还在增加中,正从她的袖筒内汩汩流出
“天儿”我冲到小丫头近前,“天儿,让我看看”
“你走”小丫头见了我,竟向后退去一步,那眼睛
她让我走最粘我最恋我的小丫头竟然要我走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说,让我自生自灭,让我自管死活”
我何时这样说来着“我没有说”
“你说了,你说了,你就是说了”小丫头的眼睛,是两汪冷冷的清净,“你以为我是没有心的么你以为我从小就追着你的背影,就不怕累了么你以为我不会受伤么你走,这一次,我不会再到北岩国找你,不会再听到你来看姐姐的消息便眼巴巴过来缠你,你走,你走”
我盯着那愈积愈多的血,心愈来愈紧,愈来愈不能呼吸,而小丫头那比宣纸还要白的脸色、此时还要执拗的倔强,激起我万丈怒气“别动”
小丫头许是从未见我如此厉颜过,竟呆了一呆,止了向后退避的步子。我趁机点了她穴道,抱她回身,“可以联系上江南怪医么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小雪莲定定望我脸上,“她的袖囊内有娘给备下的药,先喂她吃绿色的药丸,护住她的心脉。”
我抱她坐地上,她身上鲜热的血烫得我心欲裂,“药呢,药呢为何找不到药呢”
小雪莲从我翻了几回的袖囊内,翻出了一个荷包,取了一粒药丸塞进天儿口内,“你快为天儿渡气疗伤天儿,天儿”
我一瞟怀内的人儿,闭了眸,垂下手去。那个时际,我体会到了这世间最彻骨的寒,这寒,纵是在我听见父兄三人拿戏谑的口吻高谈我这个“高等奴才”时,也远不及两分“天儿天儿”
“快给她渡气,护她心脉,我去找江南怪医”
不,不,不,我的天儿,你睁开素来嚣张的眼,张开素来刁钻的嘴,骂我咬我都好,只是,求你不要,这样残忍,不要这样罚我不要
我抵她背心,输着我的内力
只要天儿能睁眼,我全身的内力,我的臂,我的躯,我都可以不要原谅我,天儿,我怎到这时才知不能失去你,原谅我,天儿,醒过来,醒过来罚我老天爷,求求你,莫要带走她求求你,助我留下她
我心内,以最卑微的姿态向上苍作着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