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做事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细密睫毛垂下,一副全贯注的表情,下唇微微抿起,弯成可爱的弧形,看着他,聂行风突然觉得心跳了跳,有种怪的情愫蓦然闯入心中。
只做侦探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兼职做天师终于忍不住,他问。
我是老板捡回来的,帮他做事也是为了养活自己,做天师纯粹是偶然发现自己有灵力,所以就做了。张玄敲着键盘回答。
捡回来的
是啊,几个月前我出车祸,被车撞坏了脑袋,除了名字,什么都想不起来,正好被我们老板遇到,就收留了我。那家伙又小气又贪财,不过人还不错,给我事做,否则我连这种地方也住不进来。张玄说得很平淡,像是在叙述别人的经历。
你失忆了
聂行风心又跳了一下,想起自己出车祸的经历,对张玄有些同病相怜,你有没有去看医生让他们帮助你找回失去的记忆。
没有,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变白痴,哪会笨蛋到把钱扔进那个无底洞。
可是,你不想知道你以前的经历吗你以前是什么人住在哪里都有些什么朋友
想起来对我有什么帮助吗还是说,董事长你过去二十几年的经历都能记得住做完事,张玄合上电脑,向聂行风微笑问。
午后煦日让那双眼瞳游离出湛蓝的采,聂行风几乎无法错开视线,恍惚道当然不能,一些琐事自然会忘记。
就是嘛,重要的记忆一定不会忘记,就算忘了,有一天也会记起来,如果永远都记不起来,那只能证明,你忘却的那部分对你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既然不重要,那你又何必一定要记起来
张玄,你绕晕我了。聂行风苦笑。
不过,他仍然很感激张玄,这番话点透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烦躁思虑像是打成结的毛线球,被某只灵巧的手轻易解开了。
看着一地阳光,聂行风突然觉得这次灵魂出窍未必是件坏事,那几万块花得很值得。
晚饭依旧是煮面,不过聂行风不挑剔,吃完饭,张玄拿出自己的睡衣给他,是旧的,但很合身,两人不论身高或体型都差不多,这给同住了许多便利。
客厅沙发可以睡人,不过张玄只有一床被,虽说灵体睡觉不盖被也冻不着,不过人家既然同意付钱,他也不好意思让聂行风睡沙发,又不想委屈自己,于是考虑后决定让聂行风睡自己床上,好在床铺够大,睡得了两个人。
你要是睡不着,就四处逛逛去,普通人难得有这种灵体观光,千万不要错过。入睡前,张玄好意提醒。
不必了,这里挺好。
除了家人外,聂行风从未跟他人同住过,更没有留宿别人家的经历。
不过张玄是个例外,从第一眼看到他,他就给自己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熟悉感,他们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知交老友,即使分离多年,也会清楚记得对方的个性喜恶,这也是他毫不犹豫跟随张玄回家的一个主要原因。
张玄身上有丝淡淡香气,是他熟悉的香水气息,靠在他身旁,聂行风感觉很踏实,是在发生了这么多离古怪的事后,他终于可以让自己放松的地方。
聂行风睡得很沉,不过好梦不长,他很快被一阵怪异声响惊醒。声音窸窸窣窣,带着无尽缠绵,他睁开眼,发现声音是从隔壁传过来的,呻吟中还夹杂着床板的吱呀声,他脸一红,知道那是什么了。
看看张玄,还睡得正香,似有似无的清甜香气传来,让聂行风的心房跳动突然异般的加速,手伸过去揉揉那头秀发,又鬼使差般,移向裸露在睡衣外那副精致的锁骨,精巧有致的曲线,让他想沿着那丝触感继续向下
张玄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聂行风吓得急忙缩手,还好正在气愤中的人没注意到他的暧昧动作,提脚去踹那墙,骂道靠,三更半夜你们叫魂也不用这么卖力
回应他的是女人一声尖锐的嘶叫,挑衅似的,单薄的墙板在隔壁大力动作和这边踹墙的两面夹击下颤动得厉害。睡不下去了,聂行风只好坐起来,问他们每晚都这样
是啊,夜夜春宵,也不怕肾亏。
这种事做的人肾亏,听的人只怕也好不到哪去,每夜听春宵,难道小棍能受得了
这座公寓偷工减料,把墙板搞得这么薄张玄愤愤不平地说着,打开灯,看看聂行风,突然噗哧笑起来,董事长你脸红了耶,太纯情了,这种事习惯就好,看我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