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肖玄手指在欧阳脸颊上蹭了两下才把沾的饭粒拿下来,可爱地笑了笑,然后放进嘴里,顺便还舔了下手指。
“老师,粮食不可以浪费的。”
虽然当了多年的朋友,早就见怪不怪,千智还是被他的肉麻当场思心得连勺子也举不起来。
欧阳似乎很吃惊,脸都涨红了,半天才“唔唔”地继续低头吃饭,看得出来很紧张。
“千智你没弄错,他果然是喜欢男人。”肖玄最终得意洋洋抛过来的眼如是说。
十月份的天气还是些微炎热,欧阳希闻吃过晚饭,便端了盆凉水在擦拭家具和地板,制造一点凉气。
同租一所公寓的钟理已经出门了,钟理是他从小认识的好朋友,现在白天在车行做事,晚上就到酒吧表演。跟添置保养乐器的开销相比,赚取酒吧那点微薄的报酬,与其说是打工,不如说是出于个人兴趣。
欧阳希闻则是在南高担任高中的英文教师。他是欧阳家传统教育模式培养出来的专职读书人,读了很多的书,几乎要读到博士。
教育是教育得够了,高等教育带来的收益却一点也不明显,他都二十八岁的人了,却还是只靠在大学里担任教授的助手赚一些惨淡薪水,每个月买一些渴望的原文书之后,就几乎要连自己都养不活。
钟理开玩笑地劝导他“学海无涯,回头是岸”,他当时虽然很生气,最终却不得不承认有道理。
于是开始为找份稳定工作奔波。但他为人木讷,到外贸公司面试,对方居然考他什么“一只熊走着走着掉进洞里,下降二十公尺用了两秒钟,请问那熊是什么颜色的“之类的脑筋转弯题。
他虽然脑子里塞着很多东西,偏偏就是脑筋转不过弯来,碰壁无数次后,总算在南高找到一份教职工作。
校方似乎是欣赏他渊博的学识,和端正严谨的负责态度,而且个人档案上毫无污点。但欧阳希闻知道他有一个隐藏了许多年的“污点“,他的性向。他喜欢同性。
虽然也为此痛苦过,挣扎过,找了许多心理辅导的书籍来看,最后却还是不得不抱着“没办法啊“的态度放弃了。
这是一直都瞒着父母的秘密,就连好朋友钟理也不知道。欧阳希闻担心一旦曝露他对男人的喜好,这个多年的老友就被吓跑了。他也没公开面对社会压力的勇气。
但是到这个年龄,不可能对恋爱和肉体接触没憧憬,就想着“哪怕经历一次也好啊“,去了本地最有名的同性恋酒吧。
但进去以后只觉得茫然。音乐声大,灯光又暗,人也杂,酒都是他没听说过的,很贵,而且不好喝。
他本来想找个感觉比较合适的人交谈,可看大家都只在忙着摸来摸去,没什么人愿意坐下来好好跟他说话的样子,只好喝完酒就走了。
回去就觉得很失落。虽然有工作做,有书可以读,生活就不会太空虚,但渴望有人陪伴的心情却那么真实。
能有一个好好交流的恋爱对象该多好
但他一直不是擅长交际的人,或者根本不必说“擅长”,交际方面他就连正常水平也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