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已经过了，欧阳还是呆呆站着，反正站立和等待都成了惯
，也就不差再多那么几十分钟，或者几个小时。
肖玄可能是在忙，或者路上堵了车。他觉得肖玄这次不会骗他。
终于感觉到附近有
影闪动，欧阳忙把脚往前挪了挪。
“肖玄”
话一出
就意识到是弄错了，影已经清晰，来的不只一个，而是三、四个一伙。
欧阳有些失望，但那些却径直走过来。
“你是欧阳希闻吗”
正对着分明是陌生的面孔，欧阳有些迷惑，“是的。”
接下来就被一拳打在腹部，那种程度的重击根本在想象之外，欧阳只觉得眼前发黑，腿上瞬间就没了力气，一下子跪下去，喉咙里有什么酸苦的东西涌上来，没缓过气来，他背上又挨了凶狠的几脚，而后被扯着领子提起来，照着脸挥了一拳。
再接下去他已经意识模糊，只混
地觉得剧烈的痛，身上到处都在挨打，无论怎么躲都没用。几个的拳
和脚，好像还有利器，他已经不像一个了，只是被踩着的一团血淋淋的
而已。
欧阳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连还手或者逃跑的自觉都没有，一开始只能抱着，蜷在污水里任他们拳打脚踢，后来连胳膊也动不了。
最后一脚踩在胸以后，四周终于安静下来。欧阳一动也不能动，隐约能听到一点东西，其它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这回只是打招呼，家叫我们给你留一气。你少再缠着肖玄，安分点，别不识相，不然下次可没这么简单。”
迷迷糊糊的，欧阳只觉得眼前灰暗，越来越暗，最后一点光也没有。
恍惚着再次意识清醒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雨都开始下大了，身上的伤在水里都浸得发肿，痛得让他直哆嗦，但是没办法哆嗦，只能抽搐而已。
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想着该呼救，可是出不了声。
他本能想到打电话给钟理，脑子可以缓慢思考，可是身上动不了，一喘气，胸就痛得像被刀扎，抽搐着喘了半天，拼命挪动一下，腿上那种要到骨髓里的疼痛让他瞬间眼前都发黑，窒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看见自己的手机摔在隔了十来步的地方，拼命想爬过去，却只能在水里一点点磨蹭，像条断了腿的狗。
手指碰到手机的时候意识也模糊了，只有一只手能动，他抖抖索索拨了电话，幸好还可以用。
他把贴上去，听到那边钟理焦急的“你去那里了”的询问声，想说话，但张嘴的时候满腔的黏稠
体，鼻子、嘴
里都是血。
“钟、钟理”
“好一点了吗”
钟理对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欧阳身上哪里都不能动，只安静躺着，看天花板。
“你看我这个笨蛋，”看欧阳喉动了动，立刻露出痛苦的色，钟理反应过来地打了自己一下，“不该让你费力说话的。”
“”
“不过，没关系，会好起来。”
“”
“你的肋骨断了五根，扎伤了肺部，所以喘气会很痛。”
“”
“胳膊还好，已经接上了。只是腿有点要多一点时间。”
“”
“那些内伤你不要怕，慢慢调养会好起来的。”
“”
“伤你也不要担心，会好的，应该不会有痕迹。”
欧阳也知道他在撒谎，胸前是那么
那么大的几道子，一定会有疤。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闻，”钟理坐在床边，手放在他发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遇到歹徒”
欧阳没出声，他还戴着氧气罩，也不能开说话。
“为什么那么晚还要出门，跑去那种怪的地方”
欧阳动了动眼睛，眼圈发红的，表有点像哭，但又像要笑。
钟理终究没追问他，只是摸着他的，看他闭上眼睛，死了一样地睡过去。
等过了两天，欧阳况好了一点，不需要氧气罩，钟理陪着他一点点喝很稀的粥，小心翼翼，生怕再弄伤喉咙。
午后安安静静的，却突然有了访客。
来访的钟理也认识，欧阳一看到他，就瞪大眼睛，慢慢变得满脸通红，好像要说什么，喉咙却被塞得满满的，一点声音也出不来。
“老师，我今天就要走了，”肖玄望着他，脸色也是疲乏的憔悴，但没什么表，“所以来跟你说清楚。”
欧阳只直直看着他。
“你真是太笨了，早知道你这么玩不起，我也不会找你了。”
欧阳吃惊地看着他，肖玄却不屑跟他对视一般，调转眼光看窗外。
“难道你真的想永远跟我在一起吗蠢死了，男跟男怎么可能长久啊我是什么，你又是什么你能左右我的生吗”
欧阳满眼的眼泪。
“你该知道我肯定是必须联姻的吧我要学我该学的东西，然后继承肖家。我们可能有什么
集吗不用说你也该知道，现在这样只是玩玩就好，说什么以后，难道能结婚吗我还没成年，难道要跟你私奔吗
“你就是太笨了，才会落到这种下场。”
钟理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两眼
突，难以置信地憋得脸都紫了，要冲过去揍他，但跟着他来的两个保镳比钟理还要高出一个以上，轻易就将钟理反剪双手压着肩膀制住。
“老师，从到尾，我都是骗你的，你看不出来吗”
欧阳两眼通红，流着眼泪看他。
“老师，你是成年，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肖玄顿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笑死了。”
欧阳说不出话来。
肖玄终于转过，面无表地看着他“再见了，老师。”
欧阳想着他的撒娇，他的淘气，他的温存，却不知道他冷硬起来原来是这个样子。
欧阳哭得眼睛都快睁不开，模糊一片里隐约看见肖玄转身走出房门，两个保镳跟着，径自扬长而去。
他从来都是这样，别说的，他都相信，别说喜欢，他就以为是真的喜欢。
像他这种才华平平的男，真心话和台词一般都分不清的，何况是那么
真的假话。
现在才终于明白，可是代价也太大了。
青春期的男孩子，都是旺盛的，只是想要快感，如此而已。可他却当成
来希冀。
钟理下班到了探望时间，照样过来医院。病床上的男刚又动过手术，血色全无，这几天他上上下下被切开太多次，手术虽然救了他的命，可是生气还是一点点流失。
听到钟理进去的动静，欧阳有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是他，灰色的脸上露出有点惊讶和欣慰的表。
“醒了”钟理抓抓，“伤很痛吧”
欧阳看着他，做了个“没有”的型。
“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不用怕。”
欧阳配合地要做出笑容。他眼已经很清醒，只是整个
黯淡，嘴唇发白，
得裂开。
“那个，钱的事你也不用
心，有医疗保险，我也还有积蓄，实在不行，我还有朋友可以借呢。你只要放心养病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