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各风月班里的美女俊僮就在台上歌舞,将悠扬的乐曲和歌声洒遍湖畔。
我看见了蝶舞楼,涵碧楼,也看见其它许多书寓、青楼的名字。当然,真正争花魁的较技节目不会在这个时候就上演,要留到近晚上灯时分才开始的。现在还只是各家争彩头、壮声势的阶段。
舫上众文士互相招呼寒暄,吃着点心瓜果,喝着香茶美酒,谈诗论文,吟风弄月,我夹在中间,多少有点别扭。就算雨扶风不把我当一般娈僮,袁靖安也十分客气,我也还是要表现得乖一点才好。这种仕绅云集的地方,谁知道雨扶风的容忍限度在哪里。所以,虽然大多数摇头晃脑摇出来的诗文都有够烂,各人身边的美姬娈僮说来吹捧拍马的话说得有够肉麻,我都只是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好象害羞地低着头,不让人发现我笑破肚又或酸倒牙的表情。
这么闹闹嚷嚷一两个时辰,差不多快是争花魁的夺轴戏上场的时候。袁靖安这苏州第一大才子,名士之首,风流班头,那评委的身份自是跑不掉的。座中另外还有两人也要参加评判,看看时候将近,便要动身到另一只评委会所在的画舫去。
两只画舫在湖上渐渐靠拢,袁靖安和另两个人,以及四五个他们最得意的幕僚清客纷纷起身,预备过船去另一只画舫。袁靖安忽然与雨扶风道“柳相也一起去看看吧你再会韬晦,歌舞和乐理上的品鉴功夫,我也知道了。一起过去帮我参详评断嘛”
那个幕客文敬也在旁怂恿,诡笑道“就是就是。柳相先生,那些争花魁的美人儿,献技之后可是会到评委舫上拜谢的喔”
雨扶风笑道“原来如此”已有允意。
我心中暗骂这两人多事。要知这花魁评委,却不只是他们这班文人,一些富豪巨贾、主管官员也都会被邀请担任评判。那些人多半都没什么才学,甚至有的连附庸风雅的功夫都作不来,但是人家有钱,花会这等盛事还要靠他们赞助,参与较技的哥儿姐儿们还盼着他们的彩金,这评判当中,就总也少不得这些人。而这些人虽然才学不济,好色贪淫之心却不少逊,又不似读书人脸薄,参选者献技后到评委舫上时,说不准就弄出什么尴尬事来。当年我就几乎吃了亏。雨扶风若真与他们同去评委画舫,我自然也得跟着,万一
心念未已,却听得雨扶风说道“能参与花魁评判,籍机见识几个美人当然是好,不过,听说今年的评委中很有几个粗鄙之徒,我却不想紫稼过去。你们真要我去,除非诚瑜肯留下来,替我照顾紫稼”
连我在内,听见这话的人皆是一呆。七八个人面面相觑半晌,袁靖安大笑起来,道“柳相说得有理,紫稼果然是不过去为好诚瑜你怎么说你听琴的本事好象很差劲啊,角、徵都分不清,去了也是白占位子,留下来陪紫稼吧。”
文敬苦笑道“东主你都说了我角徵不分,我又没有城墙厚的脸皮,自然是不过去了。”侧过头来看我,忽然眯起眼睛,色迷迷地凑过脸来,不怀好意道“嘿嘿嘿,小紫稼听到没有雨大爷让我照顾你哟”
我略微瑟缩,目光溜向雨扶风,心里却没觉得怎么怕。这人样子做得恶心,其实一看就是逗趣取笑的。何况雨扶风现在还没走开,他便是真对我有企图,也不会现在表现出来。我看雨扶风,主要是想知道他的真正用意。真就这么把我一个人扔下吗
1006 卷213
雨扶风随袁靖安等去后,那文某人便挽起我的手,笑嘻嘻道“好嫩的手儿”又说“刚才那么半天,我看你都只是干坐着,也不吃喝东西,不觉得肚饿么还是不喜欢那些点心想吃什么,我替你去看厨房有没有。”
我任他捉着我的手,摇头道“我向来食量小,还不很饿。”
其实是来的车上,雨扶风专门交待我不许乱用饮食,尤其不许喝酒,饿了渴了也只可拿辟谷丹顶数。大概是因我酒量虽还可以,却爱上脸,略略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