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画册。
严耀钦一见大儿子,登时恢复成了惯常的当家人态度,自动由“谈情说爱”频道迅速转换成为“运筹帷幄”频道,不等儿子坐定,便劈头询问道“说说看,今晚的饭局收获如何”
严予行的情绪有些急躁,呼吸声很重“这个彼得陈明显比刘司长还要难搞,虽然给冯叔叔面子出席了饭局,但是油滑得很,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也不肯松口。也不知道是信不过我们严家呢,还是觉得我这个严少爷分量不够。”看样子他刚才多少是受了些委屈的。
对于儿子的抱怨,严耀钦不置可否“官场中人,谨慎一些是在所难免的。这个彼得陈是待选司长里头呼声最高的,从前又做过刘司长的秘书。如今老刘要离任了,想来会给自己人铺好路子的。”
“是啊,正是因为他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司长,我们才忍气吞声去讨好,否则谁有耐心去应付这种贪心不足的政客。可恶的是,越是诚心诚意去对待他们,他们反而装模作样地拿乔起来”严予行愤愤不平,烦躁地掏出支香烟叼在嘴里,想要借此散散心中邪火。
严耀钦一把扯下儿子口中的烟,丢在烟缸里“你弟弟在呢”
严予行心里本来存着闷气,听见爸爸的话,转头看了看旁边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的弟弟,色倒也稍稍缓和了一些,将打火机轻轻放回了口袋。
大儿子这副改也改不掉的直脾气令严耀钦有些不悦,做生意不像黑社会收保护费,拎着砍刀往桌上一钉,够疯够狠就可以坐等收钱。生意做得越大,受到的方方面面限制也越多,总免不了和形形色色的官方人士打交道,这种时候就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条路走不通,就绕过去、钻过去、跳过去,迂回而进。
略一沉吟,严耀钦冷着脸说道“我倒不信他彼得陈后台真硬到不在乎我们是否在背后支持,既然拿乔,就索性吓吓他。他不需要严氏,总有人会需要”
严予行并未明白这一席话的意思,瞪着眼睛看着爸爸,还在等待着下文。严耀钦见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脸孔顿时黑了下去。父子俩一时竟僵住了。
卓扬小心翼翼地看看爸爸,又看看大哥,压抑的气氛笼罩在这对父子上空。他眼睛忽闪忽闪转了转,假装不经意地踱到了严予行身侧,那里的花梨木台子上,摆放着大号玻璃鱼缸,里面一只珍品德萨斯罗汉鱼正悠闲地游来游去。
罗汉鱼颇有灵性,会与人嬉戏玩耍,可是领地意识极强,面对其他鱼类时表现得十分凶猛。卓扬故意拿起放在鱼缸边偶尔用来逗鱼的镜子对着里面照了照,那鱼顿时被激怒了,大力向镜子中的投影撞了上去,尾鳍摆动,扑腾起不小的水花。
鱼缸里的响动提醒了严予行,他猛然领会“爸爸的意思是说我们该假意和他的竞争对手接触,故作姿态,以此刺激他,让他认识到我们的支持有多重要”
严耀钦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目光越过大儿子肩膀,不动声色地瞄了瞄他身后正欢快玩着水的卓扬,哈,你这个臭小子
卓扬的目光也极有默契地迎了上来,同时吐出舌头做了个搞怪无比的鬼脸。严耀钦没忍住,忽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害得严予行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再次紧张起来。
严耀钦马上收敛起情绪,正襟危坐“这个彼得陈仕途一向平稳,难免会心高气傲,鼻孔朝天,适当搓搓他的锐气,今后与他打交道也容易些。不过分寸要拿捏好,虚虚实实、半真半假,明里一定要给足他面子”
严予行听得不住点头,知道这算是被爸爸认可了。又就细节探讨了几句,便回房休息了。
等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