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就不听使唤了。我特别想跟你们在一起,跟他在一起,所以硬是住到你们家。当时我想,就这一次,一次就够了,让我跟他睡在同一个屋檐下。我没想到我真不没想到”
悲伤压抑不住,艾冉痛哭起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常晓春俯过身,轻轻抱她抱在怀里。
住了两天病房,贫血和低血压的状况有了好转,能够下床,她便一个人穿着病号服去食堂吃饭。
医院的食堂,药和食物的味道混在一起,人声嘈杂。她走一段路,仍有时会头晕,但心却在平静,像船行驶在狂风巨浪过后的大海之上,随波无力地轻轻摇晃,但不至于跌倒。
穿过食堂走廊去花园散步时,她看到走廊外面有一颗高大的白木兰,盛开着,大而肥厚的花瓣,香气浓郁浸淫整个院子。
她想,如果每一朵花都有声音,那他们一定是在不顾一切地引吭高歌。几个顽皮的孩子跑到树下摇一摇,厚重的花瓣争相坠落。树的脚下,大朵的洁白被踩成两半,伤口腐烂,半身入土。
太过激扬的盛开总是短暂,太过纯粹的生命总是得到一个惨烈的下场,真像她的爱情。
后来,蓝田和袁珏生也来了。
是时光给他们打了电话。他们以为他后悔了想把钱要回去,他却只是告诉蓝田,她的女儿快死了。
蓝田看到常晓春时,真的以为她快死了。多年来一起生活,不是没有感情的,她扶着病床呼天抢地,咒骂时光这小子不是东西。
常晓春听到麻木,一句话不说。蓝田陪了她两天,告诉她说,她生了个儿子,很可爱,她不放心把儿子留给别人照顾,所以隔天就走了。
出院那天,大家都来接她,要带她去吃饭。她拒绝了。她不想去从多的地方。一个人在家窝了几天,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高飞、张佳来、吴爽、贺小冬、艾冉,还有许蔚杰。
她不知道许蔚杰来干吗,她跟他有仇有怨,看到他就想拧下他的脑袋。
高飞说“经常给我打电话。”
张佳来说“好好儿照顾自己。”
吴爽说“我会经常看你。”
贺小冬说“再见啦。”
艾冉默默无语,许蔚杰定定地看着她。
她背上背包,对众人说“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如果想我,就去找我吧。”潇洒地挥挥手,她毫不犹豫地跨上了她的火车。
车厢里嘈杂而拥挤,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别人身后。抬头时,看到前面隔了三排的座位上,穿白衬衣的男孩靠窗坐着,撑着下巴凝望窗外,仿佛周围的世界都与他无关。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时,他转过了脸,看到她,对她钩着嘴角微笑,好像在说,怎么还不过来。
肩膀被人推了一把,她扶住一旁的椅背,再抬头看时,男孩已经不见了。她在后边人的催促声中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窗外送别的人不停地拍打窗户,对面座位的女孩从上车就开始哭,邻座的男孩举起行李擦过她的耳。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发呆。
火车开动了。黄昏了。天黑了。
窗外的风景在夜色中奔跑。
周围人声喧哗,一群大学新生们天南地北地聊,这次的高考有多难啦,高考作文题是什么啦,考上哪所学校啦
没人找她聊天,她无聊在趴在桌子上对着窗户哼歌“the voets re scentg the oods, gge dsy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