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沉默寡言的,但是
格坚韧,绝不是一般的平庸之辈,就连月七也对他另眼相看。
“枫将军来信了。”
信件上火漆完好,诸葛玥面不改色的看完,随后给月七,待他看完沉声说道“你怎么看”
“赵飏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一旦七殿下回国和少爷联手,他这两年来建立的势力就会松动,魏光已然垂垂老矣,魏舒烨却是个另有心思的,他不能不防着。”
诸葛玥淡淡的点了点,轻声说道“此
最识时务,心生七窍,奈何也被蒙了心,这个时候还做这样的打算。”
“我们该怎么办”
“照原计划行事,吩咐许杨多留点心,这个时候他翻不起什么,与其担心他,不如多费点看看燕北的动向。”
月七点了点,诸葛玥又问道“引渡的事进展如何”
“少爷放心,所有辰玥的生意都在紧急运转,昭明公和梁先生已经暗中招募了大批各行各业的才,卞唐大皇对我们所托之事很上心,亲自派了孙大
协助,况且今年粮食大丰收,也不必再依附内陆了。”
诸葛玥点了点“家里还好吧”
青海如今主事的是方光潜,方光潜是方褚的亲叔叔,也是诸葛玥在青海的部下,方褚面无表
的借
道“叔叔昨天来信说家里一切都好,大家都在等着主
回去。”
“恩。”诸葛玥默默点,说道“告诉大家加快手脚,我们时间不多了,一旦这边的事一了,我们就回去。”
方褚点,垂首就退了下去。见方褚走了,月七微微皱眉说道“少爷,属下不明白。”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月色清幽,将皎洁的光柔柔的洒在他的肩上,男子的面色带着几分清冷,双目狭长,却再无年少时飞扬,沉如古井微波,淡定润和。
“你是想说,为何不趁着大夏内,门阀疲惫,外有强敌的大好时机揭竿而起,控制家族,再取赵氏而代之,对吗”
月七一惊,顿时跪在地上,却直言不讳的说道“属下大胆,但是属下确是这样想的。大夏对我们不仁,家族也对我们不义,少爷两年来受尽屈辱,为何要在此时对他们施予援手大不了我们就回青海去,反正姑娘现在在这,咱们也不怕他们的威胁,青海地大物博,即便是西蒙一统,我们也未必怕了他们。”
月七说完之后,却久久没听到诸葛玥的声音,他大着胆子抬起来,只见诸葛玥举
望天,原本清俊的脸上已然覆上一层疲劳的暗影,双眉间的纵纹
蹙起,满是岁月的沧桑。
“月七,家族再不好,总是你我少时安身立命的所在,大夏再不好,总是我们的故土,如今故国内忧外患,强虏虎视,你我如何忍心再满目疮痍的国土上再燃起一方狼烟”
月七闻言,顿时愣住了,却听诸葛玥继续说道“更何况赵彻于我,绝不是滴水之恩。”
诸葛玥说完就离去了,唯剩月七愣愣站在原地,仔细思索着诸葛玥的那一番话。
他不知道心底是何感觉,潜意识里他知道少爷是对的,可是想起这两年的遭遇,一悲愤不平之气又郁结于胸无法排遣。难道少爷他,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诸葛玥当然是在乎的。
漆黑的卧房之内,响起了短促的轻笑。
如何能不在乎,那幼时如畜牲土狗般在家族求存的子如何能不在乎,一次次满心远志,却终被打击溃败的沮丧又如何能不在乎,九死一生的逃回之时,迎面而来的
水和耻辱
不能忘,死也不能忘。
他不愿再去想刚刚的感受,月七吐而出的那番话又在他的心底掀起了怎样激烈的巨
。
男儿到死心如铁,一生奔波,所求到底为何难道不是建功立业不是出地不是一朝登上万盛之尊,呼云唤雨,一呼百应
那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无论对任何男来说,都是永远也戒不掉的大麻。
当他于那样的绝地死里逃生之后,迎面而来的煤油一丝温,他声名狼藉,被家园抛弃,转瞬间成为了大夏的公敌。
他不是圣,心中怎会无恨
或许真如楚乔在坟前所说一样,在看到大夏在燕北的攻势下屡战屡败的时候,他的心底也会莫名的升起一丝快慰。在大夏内部腐朽,越发出现溃之势的时候,他也曾想过挥军东进,取大夏而代之,以强硬的武力来一雪前耻,俯视那些曾经狠狠踩在他
顶的肮脏嘴脸。
可是真是走出那一步的时候,他却退却了。
青海平原上那些商海吃不饱穿不暖的眼睛殷切的望着他,那些在他无路可去慷慨收留了他的们,还在等着他带给他们一个不用死
的冬天。
是的,他无法去和月七说,无法去和那些一直追随自己的部下们说,他们定会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然后问他少爷,难道你要为了几个青海的土包子放弃夺去繁华的西蒙
是啊,不过是一些祖祖辈辈跋涉在牢囚之地的死囚后代,不过是一些不通圣教化的土包子,若是在曾经,他也会这样想。并且嗤之以鼻的不屑冷哼,大丈夫有所取舍,当志存高远,而不是做
之态的悲切踟蹰。可是终究有什么东西还是改变了他,当他生命狼籍的被天下摒弃的时候,有
为他打开了一扇温暖的门,尽管门扉
旧,房子漏雨,可是他却是坐在那里,喝下了生平最温暖的一
粥。
那个时候,他突然就理解了楚乔,理解了那个总是一脸坚韧叫他等着瞧的少。
他感谢上苍,如果没有这样一个机会,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理解她,不会明白那种创造和守护的乐趣,他惊的发现,那种喜悦,竟是丝毫不弱于征服和摧毁的。
至于大夏,至于恩仇,至于争霸西蒙
他缓缓闭上眼睛,自己跟自己说,我分得清什么才是最主要的。
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她必然会喜欢的,她跋山涉水走了半生,却终究是水月镜花一场空,一颗心死去活来几百次,又怎么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他想起了她在面摊上的那番话,她说以前怕喝酒误事,现在却是闲一个,她一边笑一边说,看起来不过是闲话家常的无所谓,可是他却听得出那里面有多少不为
知的隐忍和痛苦。
如果自己可以圆了她的梦想,那么,他们之间,会不会就多一点什么。
每次只要想到这,他就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了,现在她已经在自己身边了,只要推开门,走上几步,就能闻到她的味道,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事都实现了,还奢求什么呢
屋子里一片漆黑,窗外的月亮透过窗子照进来,清冷的洒在他的身上。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和艰辛,他有时候也会做着这样的梦,英雄百战而归,立下了赫赫战功,然后将一切捧到喜欢的
的面前,挥斥方道的说给名都是你的
他靠在椅子上,嘴角微微扯起,像是一个大孩子一般温和的笑起来。
楚乔其实早就醒了,在诸葛玥将她抱进府中的时候她就醒过来了,只是当时月七在旁边,她有些害羞,一时慌,只好继续装睡。此刻躺在床上,却走了困,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一天一夜,就像是做梦一样,她坐起身来,靠在床柱上。床上的美纱梭梭摇晃,月光洒在上面,一片皎洁的光华。夜色浓郁,她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有时间仔细梳理了一下这百转千回的几缕柔肠。
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