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谁都想要试一试的。像上次香港赌王的女儿,还有那个你在慈善义卖会上碰到的电影明星”
我对他做了一个“shut u”的手势,他立刻噤声。
“对了,大概四十分钟前,你外甥女来找过你,带了一食盒子吃的,说要在你办公室里和你吃晚饭。”
我霍然回头“她人呢”
“我告诉她你到她的班主任陈老师家去了,她就回去了。平时她等你的时候都会和我玩一会儿,可今天根本不理我,扭头就跑。” n无奈地耸耸肩。
“她一个人走的”我急了。
“没有,保姆跟着呐,还朝我瞪眼睛,象个老母鸡似的。”n抱怨地皱眉。
竟夕起相思 靖平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厨子菊婶在厨房准备晚饭,而横枝厅里,frnos正吩咐着佣人摆餐具布菜。
玮姨见了我有些惊喜“不是说你不回来吃晚饭吗云深本来去找你要和你在你公司吃的,结果又回来了说你有事忙。”
“她人呢”
“在她房里练琴。怎么了靖平你脸色不大对。”玮姨一脸惊异。
“待会儿告诉您。”我大步朝云深房间走。
走到她房门前,我略平了一下呼吸,轻轻敲门“云深,我能进来吗”
屋里一片安静。我一转门把推开门,屋里没人。
我疾步下楼,叫来每一个人询问云深在哪里,但没人知道。
她应该没有离开,因为家里通向外面的前后和侧门,都有监控和自锁系统,她一个人出不去。但这样大的园子,她会在哪里
大家分头去找,一圈下来,没有收获。这时天已经黑了,我的心却比这夜色更沉。
玮姨急得抹了泪,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对我说“我告诉她今天是七夕,女孩子只要在高处对着月光能一气穿上七根针,就能许一个愿。你说她会不会是在”
“我去竟夕阁,再找不到,就报警吧。”我快步走了出去。
竟夕阁是我太祖父当年最宠爱的侧妃袁竟夕的住所。传说她姿容绝代,宠冠一时。因她爱在月下抚琴,我太祖父便为她建了一座四层楼高的暖阁,月色皎洁之夜,常和她携手登上暖阁最高处,听她抚琴。但后来她被我身为正妻的太祖母设计失宠,羞愤之下在阁内自缢。自此,竟夕阁便成了府里的禁地,无人入住。我父亲当年回国接手府邸时,对府中一切都修葺一新,恢复旧貌,而竟夕阁因了这不祥的渊源,只略加修整,用来储蓄杂物。但它仍是整个宅邸里最高的建筑。
我踏着月色竹影,朝竟夕阁疾步走去。月华如水,虫鸣隐隐,我却心潮难平。
云深在妒嫉吗
她会对我
不会
这只是孩童对长辈的依恋,常有小女孩说长大要嫁给爸爸或是爷爷,但随着年龄增大,这样的想法和言语也就自然消失了。
想到这里,我释然,但却有另一种我道不明的沉重情绪一闪而过。
推开竟夕阁的园门,皎洁月光下,朱漆斑驳的院落,安静沉郁。
我踏过吱扭作响的最后一级楼梯,站在竟夕阁顶层老旧的木楼板上。顶层是开放式的建筑,只有柱子,没有任何墙板门窗,月光和着微凉的风从四面洒来,让人想要乘风踏月而去。
角落里的地板上,靠着一根楼柱,斜倚着小小的云深。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她睡着了,安静的月光洒在她莹玉一样的脸上,映出已经干涸的隐隐泪痕。还好她不知道有关这里的故事,否则不知会怕成什么样子。
我伸手轻触她搭在腿上的手,手指滑腻冰凉。现在虽是夏末,但夜风却颇寒,她再这样睡下去会着凉。
“云深。”我抚着她的小脸轻轻唤她。
她唔了一声,朦胧地睁眼,迷蒙地看着我,模糊地嘟囔一句“靖平。”
“我在。”我忙应着,把她搂进怀里,用体温暖着她有些发凉的身体。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挣扎着要逃开。我只圈牢了她,对她温言说“云深为什么不高兴,告诉舅舅。”
她停了挣扎,看着我,雾意从她晶亮的眼睛里升起,挺秀的小鼻子已经开始翕动,可她用牙咬着下唇,挺着不哭。
我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双目平视着我,轻声却坚决地说“我从没喜欢过陈老师,以后也不会。”
她小鹿一样湿润晶莹的眼睛看着我,将信将疑“可你今天下午到她家去了。”
“我是去做回访,再说她病了,作为你的舅舅,我也该去看看你的老师,对不对不过我已经很明白地告诉她,我不喜欢她。”
“真的吗她那么好看,你为什么不喜欢”她眨着双眼,紧张地期许着答案。
我看着她,无言了半晌,从心底里缓缓升起一片暖意,浮到面上,化成一个微笑。我听到自己慢慢回答“因为舅舅要照顾云深,没工夫喜欢别人。”
她眸子里升腾出的绚丽光彩几乎要将我淹溺。为了她脸上永远有这样欢乐的笑容,我愿意不惜一切。
“可是我做了一件很坏的事,”她的脸色突然变了“不,是两件。”
“什么事”我戏谑地问。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封对折的信递给我,用蚊子叫一样的声音说“这是陈老师昨天让我交给你的信。可我没给你。”
我接过来,继续打趣她“那另外一件呢”
她嗫嚅半天,终于嚎啕哭起来“我偷看了信。”
我忙拍着她一迭声地安慰,直到她止住了泪。
“你想看看吗”她有些怯生生地问我。
我凝视着她,温然一笑,然后和缓而坚决地将手里的信撕成碎片。我放手,白色的纸片飞花一般乘风逐月而去。
云深看着我,初始惊异,续而欢喜,然后像小猫一样安静地窝在我怀里。
我怕她待久了着凉,要带她回去。
她固执地摇头“我还没有穿针许愿。玮奶奶说要等到满月的时候才最灵。”
我抬头看天,月出大半,只有些微的云彩挡在旁边。我拗不过她,只好陪她一起等。我用手机给玮姨打了电话以后,便靠着柱子,盘腿坐在地板上,让云深坐在我两腿之间,尽量用身体给她挡住四周的风。她舒服地蜷在我怀里,头枕着我的肩,温软的呼吸有节律地吹在我颈上,纤长的睫毛随着她眼帘的翕动,一下一下触在我面颊上。
四周很静,只有修竹在月影中轻声地摇动,伴着隐约的夏末的虫鸣。
“现在可以了”她一声兴奋的低喊。
果然,云开雾散,满月当空。
她慌乱地掏着衣袋。我仍圈着她,和声安抚着“不慌,不慌。”
她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小撮针和一根红色的丝线。她却突然犯了难“玮奶奶说要一口气都穿过才灵。可我没穿过针。”
我当年在霍普金斯读医科的时候,是解剖课上手最稳的学生,拆线缝合没少做。这点小事,对我来说不难。
我让她依旧靠在我怀里,在丝线的一端打了一个结,然后让她左手擒着一根针,右手拿着线的另一端。我的双手分别裹覆在她的上面,牵着她,稳稳地穿过去。一根,再一根,等到穿完所有七根针时,她发出一声喜悦的轻喊,赶紧十指交握,放在颌下,闭目虔诚地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