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官兵捉拿之人。她惊声尖叫呼救已经是来不及了,那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房间,首先蒙住了她的嘴巴,连同胳膊一起搂住她的腰,一个眩晕的天旋地转,把她抵在房门上。他力量大极了,紧箍她的身子,不容她一丝挣扎的空间。
隔空传来清凉之气,她弯弯的睫毛眨了眨,定睛细瞅,青茬胡须明显是贴粘上去,与白净的面孔格格不入,高挺俊雅的鼻梁宛如削斧峰峦,浓郁深邃的眉眼犹若骤燃炬火,那眼中的霸道镇定之气瞬间沸腾了她的脑海,勾起了昨日的过往。
“是你”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
他嘴边慢慢淡出了弧线,松散的手无防备之心。她平复心跳,亦是笑涡圆润,眉色飞舞,知道他不会加害自己。
春风不识周郎面5
月光如水,一泻千里,斜照入朱阁。泊阳湖畔,杨树摇曳的风姿传来阵阵夜来花的清香。她依偎窗子,望着碧波。官兵在前堂盯人,远水解不了近火,依他的脾气和手段,若是走出这屋子,不是拿她做人质,便是用手枪威胁她救他离开。她必须想个完全之策,既不会伤了自己,又不惹他怀疑。
他沏了两杯茶水,递与她手上,继而清脆碰杯,说道“看来我与小姐缘分非浅,在琛州相遇,在许昌又能遇见,不知下一个聚首是何日何地”
危机关头,他还有闲情雅致顾着跟她下一站相见朔月在杯子里如弯弓蛇影,惊吓她的七魂六魄,她笑道“若是先生不说出这句话,我还真以为你是一路随我来的许昌。”
她的自我调侃忽然让空气中生出一种暧昧的味道,他慧眼独具,茫茫人海中认定了她,然后悄无声息地随她身后,偏偏步步惊心的时刻从黑暗中显了出来,欣赏她的惊,平定她的乱。
他微微一笑,单手支撑纹窗,贪婪地赏析近如咫尺的娉婷秀雅,顺着她的话接道“被小姐识破了意图,实在惭愧,我叫小四,请教小姐芳名”
这显然是虚名,是糊弄她的太监名号,她粲然一笑,回道“先生知道又有何意呢”
他故意表现出一知半解愿闻其详的面孔。
她解释道“许是这个秋天一过,我便从了夫家的姓氏,若是以后有缘,见了面能称上一句的也是太太二字。”
他正待回话,门外有了响动,那松懈的经陡然拉直崩深,银色的手枪从袖管里滑了出来。
她猛然一惊,强装起冷静把他推到了布帘后,不能失了先机,断然成为他的棋子。
重新整理了帽沿衣领,她冲着门沿问道“谁”
外面是淋漓的音色“例行检查”
不请自来若是知晓他在这屋子,恐怕早已是不闻不问闯了进来,看来,应该是漫无目的地搜查。回眸望了一眼静立的帘子,确保无疑后,开了房门。
是他茶楼上两次回眸的人。性命攸关之事,顾不上国人口中的礼教礼数,她沉压住心跳,稳住胆子,像戏演舞台话剧里私会情郎的闺阁千金,巧笑含面,对来人嗔道“你真是坏透了,什么例行检查,每次都喜欢吓我”
他手执一纸搜查令,白色纸张扬在空中,像是投降的白旗,满脸惊疑,明知她是认错了人,明知她是谭家的人,却是接不出下面的话。
她扑哧一声娇笑,取下了鸭舌帽子,如瀑的青丝三叠三落,如五更灯火亮堂了漆黑的楼道。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听闻他下属的口里喊了两个字“钧少”,反正胡乱编排一通,把平日里背诵的台词借过来使用,也是足以应付局面。望着疑云密布的脸,她深情地说道“钧,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见宛静的,宛静真的好开心。”
不知她唱得是哪处戏文,他冷静地嘴角微微一张,未发出一个音,却被她手指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