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於某个、亦或某件事。『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姜皇後利用了他的痴迷,要他为元渭和整个天朝卖命。
元渭对他的痴迷执著,则在她的意料之外。所以,她不得不在利用了他之後,牺牲他。
而他的痴迷执著,已经覆水难收,所以引颈就戮。
夜静,他常常回想起,自己八岁那年冰湖畔,她笑靥如花,盈盈的一旋,衣袂似素蝶翻飞。
他仍然她。她即使死了,也是他心中唯一的。
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
第六章
生命力强韧的野,不象需
心培育的名贵花木,只要有适合的阳光、水分,甚至从砖石缝里,都能够绽开新绿。
柏啸青从懂事时起,就如同在夹缝里生存的野,生命力和意志力,比常
多出
强韧的劲儿。
一个多月过後,他的身体就逐渐好转。除了满身细碎的浅浅伤疤,以及断腿尚未痊愈外,其余都恢复得差不多。
在这一个多月里,元渭一得了空,就去看柏啸青。
兴许是因为失心散的作用,他一天比一天痴傻下去,跟他说什麽话,他不是不记得了,就是半天反应不过来。
元渭对这样的他,既感到安心,又觉得隐隐气恼。
这个时候,民间惩治国贼的声,一波高过一波。
那些稍有名气的酸儒秀才,有些是想出名,也有些是真的义愤,竟联合执笔上“万书”,向朝廷请愿。
元渭拖到现在,已是极限。他不能不,给民众百姓一个说法。
元渭为这件事,特意叫来刑部尚书,问他有什麽办法,可以免柏啸青一死。
刑部尚书虽有些错愕,但皇帝垂询,却又不得不翻遍脑子里的旧典刑故。
犯下弑君重罪的,论理而言,就没有免死这一说。
但按照天朝律例,免死的况有两种。
其一,是诛其九族,宫刑代死。
柏啸青孤儿出身,没有亲九族,也就是说,他只要受过宫刑,就可以免死。
元渭听到这里时,脸色明显难看,不悦。
於是,刑部尚书不敢再提这条,接著说第二种。
其二,是诛其九族,为其烙印,令其成为牛马家畜一样的隶。
天朝分为三等。
一等是皇族,二等是官宦,三等是平民。
其中平民范围很广,包括经商的,做各类营生的,甚至戏子、勾栏院的都统称为平民。
隶,则不
之列,视同牲畜牛马一样,任凭主
买卖驱使。甚至一个不高兴,砍手砍脚,虐杀取乐,也是常事。
富豪权势之家,若有死去,更是动辄陪葬上百
隶,夸显炫耀。
若有旁杀了
隶,不过当作牛马价赔偿。
而且,隶即使有孩子,子子孙孙也永远是
隶,如堕无间地狱,不得超生。
这两种免死的方法,都屈辱残忍到了极致,而且是专门针对出身显贵的重犯。所以若犯了死罪,往往宁愿选择死刑,也不愿受这种刑罚。
“那就,给他烙个印吧。”元渭听完刑部尚书禀告後,轻轻挥手,“这事不能再拖,就这几天,多叫些来看,声势弄大些。让整个皇城,不,整个天朝的
都知道还有,朕要亲自动手。”
烙印一旦烙在体,就再没有办法消除。元渭希望,在柏啸青身上留下永恒印记的那个
,是自己。
“是。”刑部尚书诺诺应道。
肚子里,已经开始盘算著怎麽安排这件事,才能令圣上,以及天下百姓满意。
成复十一年,秋,皇城内外大张告示,宣布皇後育有龙胎,不宜见杀,再加上国贼柏啸青罪恶滔天,万死不得其咎,因此,将处以极刑之烙刑,永为役牛马。
皇榜张贴三後,处刑的那天,刑场之外
山
海。别说京城内的百姓,就连周边城乡的百姓,只要有条件,也都纷纷赶来观看。
元渭拨了五千禁卫兵,分三层围在外围,以防民激愤,冲进场内。
柏啸青的腿还上著夹板,没办法站立行走,也没办法跪,就身披重枷,被两个兵士拖到刑场正中,剥去了他的上衣,让他背部朝天的趴在刑台上。
微寒的秋风中,在千万道憎恨鄙夷目光的注视下,柏啸青全身都在微微颤栗。
从此,他尽管还没有死,但在天下所有的眼里,已经是个死
。
不,甚至已不能说,他还是个。
他害怕,他茫然无措,仿若坠进了一个见不到底的黑暗渊。原来,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坚强。
但即使是这样,仍然有牺牲尊严,也想要守护的东西。
再说,现在就是想回,也身不由己。
事已至此,凌逐流和简丛二,不会允许他回
。再加上元渭和天朝的未来、娘娘的遗命如同重重枷锁,将他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命运宰割。
刑台旁边,一炉炭火烧得正旺,其上置有一块烙铁。
柏啸青趴在刑场正中,示众了一个时辰。其间,不时有各类锐利肮脏的物品,从围观的民众中间,朝他投掷过来。
好在距离比较远,禁卫兵们管束得也比较严,才未曾造成什麽伤害。
但管得住这些,却管不住民众的滚滚骂声如。那些话,比柏啸青所能想象到的还要恶毒尖刻得多,似利刃钢刀寸寸剜心。
等百姓们尽渲泻
绪过後,元渭方带著笑容步
刑场,走到柏啸青身旁,用戴著皮手套的手,抓住烙铁的木柄,将烙铁从炭盆上提起。
整块烙铁,已是遍体彤红。
柏啸青虽身披重枷,双腿又不能行走,却毕竟是一代名将,为防他挣扎起来,伤了皇帝,旁边还有四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将他四肢牢牢按住。
元渭将那块彤红烙铁放在柏啸青左肩,狠狠按下,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一声长长的惨叫,伴随著皮被烙焦的滋滋声,在刑场上响起。
周围静默片刻後,就是翻了天般的拍手叫好声。
等那块铁贴在柏啸青的皮上,颜色逐渐变暗,元渭将手中烙铁弃在地上,绕到柏啸青面前,抓起他的
发,去看他的脸。
柏啸青虽然痛极,满满身的冷汗,却尚未晕厥,只是志和视线都变得不清,愣愣与元渭对望。
元渭脱下手套,用指尖一点点蹭著他的脸,唇边泛起快意的笑容。
那个烙印现在看起来焦黑的一片,还瞧不出形状。等到伤长好後,会是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飞龙。
那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烙印,只有元渭能使用的烙印。
从此以後,柏啸青就真的成为他的东西,再也不会从他身边离开。
十一年前冬天,他孤单无助坐在雪地里,看柏啸青纵马远走的那幕,再不会重演。
那场烙刑之後,又是两个月过去。秋季已逝,冬天来临。
柏啸青越来越痴傻,渐渐连话都不说了。
元渭倒也不嫌弃,仍旧让他住在吟芳宫剪风院内,仍旧天天去看他。
这时候,柏啸青的,虽然看起来已经崩溃,身体却已经痊愈。
腿骨完全长好了,行走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