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拨通了妻子的电话,问道:「在哪?」
 「在公司。不是说了麽,今天加班,会晚点回去。」妻子在电话的另一 回
回 
道。
「嗯……」
「怎麽啦?」
 「不舒服…… 痛。」
痛。」 
 「 痛?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痛?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能早点回来麽?想你陪着我。」
「我看看……你先吃片药,好好在家里歇着,我尽快回来。」
 「嗯。」我放下手机,抬 ,隔着橱窗的玻璃,望向对面的酒店。
,隔着橱窗的玻璃,望向对面的酒店。 
 我知道,在那酒店的某个房间里 ,妻子正在与某个男
,妻子正在与某个男 偷欢。
偷欢。 
却不知道,自己打这个电话,到底是为了什麽,难道妻子立即赶回家去,我
 就继续装作不知 ,得过且过下去?
,得过且过下去? 
 拿起面前的马克杯,我抿了一 黑乎乎的不知名咖啡,味道很是苦涩,不忍
黑乎乎的不知名咖啡,味道很是苦涩,不忍 
下咽。
 我只好往杯里扔 几块方糖,一边搅拌着小匙子,一边寻思,如果妻子真的
几块方糖,一边搅拌着小匙子,一边寻思,如果妻子真的 
立即赶回家去,那麽接下来我该怎麽处理?
在两个月之前,我就得知妻子有外遇了。
只是不知道,妻子的外遇到底始於何时。
在一个月前,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我亲眼见着谎称「和闺蜜逛街」
 的妻子偕同某男 走
走 了对面那间酒店。
了对面那间酒店。 
 这个月以来,每一次妻子跟我说「晚点回家」,我都会坐在这间咖啡店里 ,
, 
 白痴似的等着自己的
 出现。
出现。 
 加上这次,是第三次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
 出轨第三次了。
出轨第三次了。 
偷欢之地不是这儿的,我所看不见的,只会是更多。
我一直都没有跟妻子摊牌,无比希望她只是一时贪玩而已,希望她会顾念我
们的婚姻。
可惜,她终究不晓得悬崖勒马。
我是白痴吗?是的。
我是懦夫吗?是的。
我是有婬妻癖吗?不是的。
 拿起马克杯,我尝了尝杯中的咖啡, 感仍是苦涩,只好继续往里
感仍是苦涩,只好继续往里 扔
扔 糖
糖 
块。
……
 妻子重新出现在对面酒店的门 时,我看了时间,是八点了。
时,我看了时间,是八点了。 
之前我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不舒服的时候,还不够七点。
 在这一个多小时里 ,妻子做了什麽,做的时候又在想着什麽,我都没力去
,妻子做了什麽,做的时候又在想着什麽,我都没力去 
猜想了。
 呵呵,我只能苦笑,心下一片冰凉,想不到妻子为了那个
 ,居然没将我
,居然没将我 
的话放在心上。
我真的不明白,妻子为何会这样。
 在外 看来,甚至在我眼里,妻子都是一个端庄贤淑的好
看来,甚至在我眼里,妻子都是一个端庄贤淑的好
 ,在外面没有
,在外面没有 
 一个过从太密的异 朋友,在家里又能
朋友,在家里又能 持家务面面俱到。
持家务面面俱到。 
 可是谁能想像得到,妻子的端庄形象,只是骗 的。
的。 
 可能真如h文所说的那样吧,表面上越是端庄的
 ,内心里的欲望就越是
,内心里的欲望就越是 
 婬 。
。 
 远远地看着妻子和她
 在路边挥手致别,之後又匆匆坐上了计程车,我说
在路边挥手致别,之後又匆匆坐上了计程车,我说 
不出心中是什麽感受,似乎心痛之中又有点莫名其妙的轻松。
好吧,我是终於下定了离婚的决心,这段经营不下去的婚姻,是该结束了。
我拿起马克杯,再次抿了抿,加了半杯的方糖,这咖啡总算是有了一点甜味。
 妻子叫做米萱, 长得挺漂亮的,当初是母亲托
长得挺漂亮的,当初是母亲托 介绍给我的。
介绍给我的。 
那是三年前的事儿了。
当时我刚大学毕业没多久,才二十二岁的年纪,还年轻得很,原本是很不乐
 意相亲的,只是拗不过母亲的唠叨,才勉强答应去见一见 方。
方。 
 不过世事妙,完全料想不到 方居然是个美
方居然是个美 ,很对我胃
,很对我胃 。
。 
 还记得她那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发很随意地紮成个团子放在脑後,双手
发很随意地紮成个团子放在脑後,双手 
捧着一本小说看。
 那小说的名字叫做《香水》,是一本德国小说。故事中的主 公是个天赋异
公是个天赋异 
禀的孤儿,其嗅觉出乎常理的敏锐,但他的悲惨经历,让他心理发生变态。他喜
  芳香,尤其喜
芳香,尤其喜 少
少 的体香,并且试图剥夺和占有它。他的剥夺手段很残忍,
的体香,并且试图剥夺和占有它。他的剥夺手段很残忍, 
 被他剥夺体香的
 都会被杀害。
都会被杀害。 
那小说,我也曾经看过,於是以此为话题,我便和妻子聊开了。
聊了一年,我们结婚。聊了三年,我们却要分手了。
《香水》是我们的缘,我向她求婚时,我说的台词是「我要永远独霸你的香
味」,她咯咯笑着回答「我的香味永远只给你闻」。
可现在想来,那两句话,只让我觉得讽刺,她身上的香味,早就不是我专有
了。
 其实我并不霸道,对妻子并没有太多的贞洁要求,也没有太过嫌弃她和外 
 
 婬 的身子,直至昨晚之前,我还梦想着妻子能够悬崖勒马,可惜她昨晚的做法
的身子,直至昨晚之前,我还梦想着妻子能够悬崖勒马,可惜她昨晚的做法 
太让我心碎了,我实在没法容忍自己的妻子不将我放在第一位。
……
起床,从客房出来,走过没有掩上门的主卧室时,我瞧见了睡在床上的妻子,
被子像是个抱枕似的被她揽在怀里。
 她身上的衣服没有换过,仍是昨晚的那一套,职业衬衫和包 裙,还有丝袜。
裙,还有丝袜。 
像是心有所感似的,我站在门边才瞧了几眼,妻子便醒过来了。
对视之间,我看见了她的眼睛,略有红肿,想来是哭过了。
我努力压抑住了心底的那一丝心疼,淡淡道:「吃完早饭就去办手续吧。」
妻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很沉默,眼睛也不瞧我,好久之後才说:「能给我一
 些时间冷静麽?」「多久?」「不知道。」之後我没有 她,自己洗漱一番,便
她,自己洗漱一番,便 
去上班了。
公司是一家很老的杂志社。之所以用「很老」来形容,是因为我找不到其他
合适的形容词,或者用「死气沉沉」似乎也可以。
 职员的平均年龄很老,出版的杂志的受众也是老 ,销售业绩也是常年处在
,销售业绩也是常年处在 
极其尴尬的水准。
 老板是个不知进取的老 ,不想转型,不想改革,得过且过,像是将这杂志
,不想转型,不想改革,得过且过,像是将这杂志 
 社当成是老年 活动中心。
活动中心。 
对於这麽一家毫无前途的小公司,我真的不知道,当初为什麽会听从父亲的
建议,来这儿供职。
 想想这三年来,一天天都浑浑噩噩的打发 子,纯粹就是虚度光
子,纯粹就是虚度光 ,将我青
,将我青 
 年 应有的生活热
应有的生活热 都消磨光了。
都消磨光了。 
我知道自己很没有主见,很懦弱,很多事都凭本能地听从长辈的意见,这是
 从小养成的习惯,父母很 我,事事都替我
我,事事都替我 心、给我安排,我就像是个永远都
心、给我安排,我就像是个永远都 
长不大的小孩,一直都处在父母的庇荫下过生活。
对於父母的安排,原本我并没有觉得不妥,毕竟生活稳定、婚姻美满,我还
能有何求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