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这点若看不出来,也枉为认识二十多年了,他一伸手“匀我一支,快闷死人了”
钟立维没理他,收了烟,放进口袋里,摸着下巴问“说吧,怎么进来的,你和刘子叶又唱的哪一出”
“小气鬼”高樵翻了翻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天花板,半晌才说“再怎么说,她也是我老婆吧,我一走这么多天,小别胜新婚不是,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钟立维斜他一眼,插话问“强奸未遂”
高樵觉得刺耳,瞪他“能好好说话不瀑”
钟立维嘴角弯了弯,没说话。
高樵又说“好歹也是两年的夫妻吧,这个女人,连让我碰一下手背都不肯我喝了两杯,再回房,可倒好,她竟然把房门给反锁了,我一赌气就开车跑出来,真t邪兴了,一出门就撞了电线杆子”
钟立维没笑,黑黑的眼睛望着他“你确定你是在赌气,而不是生气”
“你想说什么”高樵也望过来,很专注的。
“因为她拒绝你,所以你生气,因为你在乎她心里没有你,所以你伤心”
高樵突然怪笑“我生气,我伤心为她我疯了不成”
“你没疯,但你拒绝承认自己对她余情未了,所以老弟,还是认了吧”
“我认什么”见钟立维站起来,高樵急了“喂,把话说清楚”
钟立维笑了“你得承认你舍不得放她走,你对她还有感情,从我一踏进这间病房,你就只告诉我一件事你不想离婚”他朝前一探身,“好好想想吧,遵照你心底的意愿,这婚,是不是真的想离”
他一边朝门口走,一边向后挥了挥手“安生养着吧,明天再来瞧你”
在走廊里,他略略站了一站,心里,缓缓舒了一大口气,仿佛一块石头彻底扔了。
这么多年,他和高樵无话不谈,无话不说,唯有一个人,他绝口不提,他也不提。
那个人,是他们之间的禁忌。
他微笑了一下,示意阿莱。
阿莱低低的声音“问过护士站了,楼下518的病人,是昨天下午急诊住进来的,急性阑尾炎,名叫乔羽,大概一周后就能出院了。”
钟立维放松的眉峰,又微微蹙了起来。
乔羽,又是乔羽,他是真不想和他再有交集的。
他摸了摸眼睛,眼珠子生涩酸胀,昨夜熬的没睡好。
阿莱忐忑地陪老板进了电梯,只见老板手里握着od机,在掌心掂了几下,然后熟练地拨了一组数字出去,od放在耳旁,只听了几秒钟,就果断地丢进衣袋里。
阿莱只觉背后立时起了一层栗,老板的周身,全是森森的寒气,不用看那张脸,也一定难看得的要命。
心惊之际,只见老板一根指头按过去,电梯咚一声停在五层。
阿莱还没反应过来老板那一指禅的功力,仿佛发着狠,挟着浪,集全身力气于那指尖上。
如果戳人身上,指不定能戳出一个大洞来。
阿莱暗暗咋着舌,只见老板已经走出去了,他急忙跟上来,没走几步,又停下了。
这个时候,还是装傻一点儿吧。
钟立维不知不觉停在518门口,他才警醒,他这是要干什么
刚才规劝好友,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他分析得头头是道。
这会儿,轮到自己了,全乱了。
探望乔羽,他才没那么好心
只是胸口有一股酸意和恨意,在胸腔和喉咙处肆虐。
他抬手捏了捏脖颈,只见房门没有完全掩好,他从门缝里偷偷看了看,象做贼一样,明知举止不妥,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
床前坐了一个女人,背向门口,他认得,是刚才见到的赵嫣,她还没走。
而床上,半躺半靠的人赫然就是乔羽,只是这会儿,这个男子泪流满面,涕泪长流。
钟立维有些厌烦,一个大男人,在一个小女人面前,哭哭啼啼的象什么样子,不就一个小手术嘛
而一向竹筒倒豆子的赵嫣,这刻,在沉默。
仿佛多看一眼,会平空多添一重堵,一重烦乱,他转身就走。
只是晚上,陈安依旧没回雅园,手机也照样关机。
钟立维手机不曾离手,一直枯坐到后半夜,外面月光清凉,有些冷意,屋里的摆件物什象抹了一层淡淡的霜。
除了等待,还是等待,好象这些年,他一直在等待。
一颗心熬磨的,象煎药锅底浓绸的黑汁,苦极了。
陈安,你到底去了哪里即使躲着不想见他,也用不着这么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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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陈安迷迷糊糊的,时醒时睡,睡的时候居多,身上热得象个大火炉,烫得能煎鸡蛋似的。言酯駡簟
睡,也不过是昏睡。身子浮浮沉沉的,象漂在海面上,又象在火车上颠簸,心也随着起伏,做着乱七八糟、零零星星的梦魁。
一列长长的火车,喷着烟雾,穿行在荒凉的戈壁上,光秃秃裸露的岩石地表,偶尔看到几株胡杨树挺拔屹立。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趴在窗边,头上用红丝带绑着一对羊角辫,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外面。
小女孩一回身,旁边,坐着一个极美的年轻女人,一头俏丽干练的短发,柔美的面庞,唇角带着娴静淑雅的微笑,静静地望着窗外出。
“妈妈,妈妈”小女孩摇着女人的手臂,“快见到爸爸了吗我好想爸爸的”
“当然了,火车停下的时候,我们就看到爸爸了。”
小女孩扁了扁小嘴儿“妈妈骗人,爸爸不知道我们来啊,他不会来接我们的瀑”
女人温柔地摸着女儿的头“安安不是说过,要给爸爸一个惊喜吗”
小女孩立时咯咯笑了,想象着以前,爸爸每次探亲回京,见到她第一个动作就是将她高高托起,架在肩膀上,在院子里转上一圈又一圈那时的爸爸,肩膀真宽,后背好硬,壮实得象一座小山似的。
火车穿过半沙漠区,又是一顿长途跋涉,终于停下了,母女俩登上一辆运送给养的军用卡车,又在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再次停下了。
那个地方,是用绿色帐篷搭建的临时营房,是随军家属和后勤部队的驻地。
有人告诉她们,陈师长带领部队下去演习了,大概过几天才能回来。
小小的安安失望极了,不过为了能看到爸爸,她愿意等待。
营房前的空地上,坐着一个比她还小的小女孩,两颊两酡紫红,嘴唇被大西北的烈风吹得皲裂开来,头发枯黄得象一捧干草,只是一双眼睛,格外清亮,透着机灵。
安安踩着一对红色小皮鞋凑过去,低头打量比她还小的小妹妹,然后也蹲下来,细声细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是刚来的,我叫安安,来找我的爸爸。”
小女孩看了安安一眼,没理她,只是眼在接触到安安漂亮的小皮鞋时,分外亮了一下。
安安又说“没人和我玩,你能和我玩吗”她转着大大的眼睛,眸底闪着聪慧和狡黠,“小妹妹,我们玩捉迷藏好不好”
谁知,小女孩恼了,瞪着安安“走开走开,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