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的眼睛,他盯死了她。
她刚刚说了什么,跟他在一起,合不合适
他又是一阵大笑“后悔了,是吧我早知道你后悔了,要不是被你父母逼着,被我母亲求着,要不是你拼了命的,想要躲开你那好继母和好妹妹,你会肯答应,嫁给我陈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底那点儿小九九,当我不知道你还太嫩了些。你躲在我背后,苟延残喘,你委曲求全,不就是想借了钟家这棵大树,好让那母女俩再也欺负不到你,是吧现在呢,你又觉得不合适了,这买卖不划算了,嗯你揪到了我一点儿把柄就想一拍两散,你,陈安,你t把我钟立维当成什么了”
陈安怔怔的,仿佛抽手被人甩了一个耳光,脸上的红晕,立即消退了,变成惨白惨白的,恐怕比医院里的床单,还要白,连那嘴唇也失尽了颜色。
原来他知道,他竟然知道,昨晚从金家出来,她只隐讳地提了一提,她觉得对不起他,对他不公平,可现在,他竟然这样赤裸裸地说出来,她阴暗自私的心理,被他挖出来,曝晒在太阳底下,连半分情面都不留这样的难堪,甚至是羞耻,不止她难过,他也更是难过吧。
腿上一热,有一滴液体渗进布料,然后又是一滴。陈安的眼前,只剩了模糊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而窗外,更是黑乎乎的一团。她看不清,瞅不见。以前,她自认为自己,是个透透亮亮的人,有些事,她看得透辙,看得明朗,只是心里明白就好,她什么也不说,也不去计较。
可如今,她不但把自己,也把他牵扯进来,陷进这种境地里,她答应嫁给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她不完全是被迫的。关于这点,她清楚,原来他也清楚,那么还有谁,何尝不是心明眼亮的。
他已经这样看她了,那么钟夫人,他的家人,又会怎么看她。将来她若真的嫁了他,她怎么在钟家抬头做人,怎么面对那一大家子。
她摇着头,摇落了一连串的泪水,而对面,空荡荡的,赵嫣早已不知去向。
她吸了吸鼻了“对不起,钟立维我是这样的人,我让你难堪了。”
立维惊痛,心间狠狠一抖“安安”他说不出话来,安安,你没有让我难堪,是我愿意的,我自愿的,一门心思跳进这“火坑”,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但他不能说出这个,不能让她,更有负担。
“安安。”他知道她在哭,他心里,疼得跟什么似的,可偏偏,他触不到她。
陈安抹了一把眼睛,外面,还是重如泼墨般浓浓的夜色,时间不过九点多,漫长的夜才刚开始,而黎明,又在哪里,遥遥无期,她看不到眼前,更看不清自己脚下的路。
“钟立维,我们还是还是,算了吧。”她轻轻的,用带着鼻音的腔调,说出了这句话。这样被她在脑子里过滤了又过滤、压制了又压制的话,她终于说了出来。
即便说出去了,她反而更不轻松了。从她答应了那一刻起,她就没想到,会有反悔的一天。
立维刚刚柔软下来的态度,又立即变得冷酷起来。
“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姓乔的你是不是,还打算和他破镜重圆”
陈安咬着牙,不是,不是,不是心底里,是这个疯狂的声音。她不是,因为他;也不是,因为意外出现的那个女人。
立维冷笑,又继续说“你偷偷摸摸滚回去,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不就是急着回去见他吗也是啊,他得多无辜,多心痛,你不得赶着回去,安慰他或者是,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一场,抱怨这命运,这么的造物弄人,活生生拆散了最幸福的一对儿”
“钟立维,你住口”那股子气恼,又在心里翻卷着,象小小的龙卷风,一飙就按捺不住“我不许你这样说他,我不许。”她的声音尖利无比。
立维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许钟太太,你这是什么口气,什么态度你心心念念的人,不是你老公,反而是别人,这要搁在解放前,该给你定个什么罪名,浸猪笼沉塘,还是在贞节牌坊下游街示众”
陈安呼呼地喘着气,这人,怎么这样恶毒,不但一口毒牙,而且牙缝里都是毒液,她怎么以前没发现,他有这么项“优势”。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的不能这样继续了,这样的互相伤害,她不愿意。
“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太太,而且,我想好了,那天,我是不会去的”
钟立维呆了一下,眼随之一蹦,不去这算是最后通牒吗
他吼了一声“不去,好啊,只要你跟陈叔说,只要你过得了家长那一关,只要你退得了这婚,只要你能,你尽管别去”
陈安的嗓门也有些高亢“是你逼我的,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