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开朗豁达的小安安,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心理折磨。
下一刻,他着急了“安安,别胡思乱想,你爸爸他,不会的,不存在这种无聊的假设,不存在,你听到没有”
陈安握紧了手机,牙齿狠狠咬合了一下“那不是假设,既然他宁愿看着我血溅一地,那么我也宁可白白浪费了这一腔的血”说得果断而狠决。
她不待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指尖一点,挂断电话。
她狠狠地喘着气,怎么也吸不够氧气似的。
她的心,再一次死得透透的,彻彻底底的。
路边有个街心公园,她走进去,把自己安置在长椅上,她得休息一下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可是她没法让自己静下来,她的经绞在一起,让她痛楚,让她躁动,让她难安,眼前晃动着的,是一张张的脸,男的,女的,立维的,陆然的,陈德明的,董鹤芬的,乔羽的,阮碧玉的那么多的人,各自不同的态,揉在她疼痛的岁月里,她忍耐着,屈服着,在一次又一次的风浪之后,她将自己的心,疏理成一次又一次的平静,然而,这回,能不能过得去,她不知道了
园子里植的全是枫树,风过叶落如金急雨,一片片的,飘飘洒洒,落在她周围,地上早已积了厚厚的一层地毯,金黄色的,而阳光暖暖的,映下来,满目是金子般的色泽她眯了眯眼,对着那光线,她的脸很白,而周围的颜色那么靓,耀眼夺目,仍暖不过她脸上的萧瑟和冷意。
张秘书在廊下站了好久,心里一阵阵的自责,这个电话,也许他根本就不该打。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可是这个,不一样,真是棘手啊他叹了口气,搔了搔头皮,一转身,就看到立维在廊下的另一头站着,不知站了多久了,他愣了愣,立维的眼,有些虎视眈眈的味道。他心里一沉,冲立维点点头,迈步朝楼上去了。
立维不由自主的,走到张秘书刚才站立的地方,他的电话,他听去了一半。刚开始以为是公事,他正欲躲开,毕竟听到不好,转而却听到张秘书唤“安安”,他顿住了。
陆然的cu病房就在楼上,所以他猜测张秘书是在和安安通电话,至于说了些什么,他不知道。即便这样,并不影响他臆测通话内容,立维心里,立即疙疙瘩瘩的,有些不痛快了。
他们一个个的,凭什么去找安安的麻烦,即便不是找麻烦,也无端会让安安心里添堵。
这叫什么事儿啊
如果可能,他真想把安安揣进自个儿口袋里,妥善保护好,谁想找安安,务必先过得了他这关。
可是,做不到啊,而且,他也不能肆意阻拦。这令他郁闷万分。
立维鼻孔里,重重喷出两股气流。
中午他从茶楼出来,车子在地下停车场等他,上了车后,他吩咐阿莱回公司,然后他出了。
这些年的缠缠绕绕,枝枝蔓蔓,似乎终于斩断,清理干净。然而,他心里并不轻松,安安身上还压着一块巨石呢,搬不开,挪不走,扔不掉,而他,更是无法为她分担一点儿。想到了这个,他拿出手机,开了机,发现有两通未接电话,是母亲打来的,他立即回过去。
母亲的鼻音很重,似乎感冒了,他关心地问吃过药没钟夫人说吃过了,她没事的,可那边,有个要命的小祖宗呢母亲言语间有些不满似的,还有些着急,仿佛失去了往日的镇静,她说立维,你赶紧去协和吧,那边打来电话,说陆然下了第一次病危通知书了,你快去瞧瞧。他心里一沉,陆然发高烧,他是知道的,昨晚吃饭时董阿姨悄悄告诉他的,还特别嘱咐他要照顾好安安,这个,不用董阿姨说,他自然要负起那份责任母亲紧接着又问安安还好吧,今儿干吗呢,我怎么心里,这么不踏实呢他回答说,安安还好,应该和她的闺蜜在逛街,说着他还笑了笑说,您甭担心她,有我呢。母亲稍微松了口气,说这段日子千万要留安安他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反而笑着问,我要的东西,您打算交给我了吗母亲说,我巴不得呢,早交早了,哎,你有空带安安回家来吃饭吧。他说行,又说了几句别的,渐渐逗得母亲高兴了,他才挂断。
到了协和,cu病房里是兵荒马乱的忙碌,七八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有秩序地守在病床前,各自分管一摊。病房外,他跟陈叔、陆阿姨打过招呼后,就默默地站在一边陪着,他们的脸色,实在差极了,在这褃节儿上,也没有语言能安慰得了陈叔,他更是懒得开口说话不是吗,他还能说什么这叫什么来着,知道吃瘪了吧,没有行下春风,就别指望盼来秋雨,就是安安愿意,也不一定能成;而陆然,这叫自作自受,自作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