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生出的孩子,缺斤少两,健康最重要。
妻子喷笑,哎,你刚刚跟孩子叫什么,安安,这名儿可真土
那不是土,那是朴实他解释着,贱名好养活,我是这么想的,咱给孩子取大名陈安,小名安安,安安然然的意思,多好,简单朴素。
妻子咂么着嘴巴,我觉得然然好听一些。
不急的,安安然然,是两个名字,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叫安安,第二个孩子,就叫然然。双生儿似的,多好。
妻子半晌没说话,他看着她的色,笑道,你怕什么呀,咱们的然然,晚些年再要的,等你有空的时候生,怎么着,至少得要两个孩子吧,这也是老太太的意思。
他的安安,终于平安地降生了,那一刻,他激动万分,他一个小手指头、一个小脚趾头地数着,一,二,三,四,五唔,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正好。母亲拍了一下他后脑勺,高兴傻了吧
是,他高兴傻了,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宝贝疙瘩了,他的小安安,就是他的宝贝疙瘩蛋儿。
一出满月,妻子就上班了,又开始了空中飞人的生活,他也依依不舍的,口袋里揣着小安安的满月照回了部队。做了父亲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同时,他觉得肩上的担子,不知不觉中有了压力。
以前的晚上,他倒下就能睡着,一觉到天亮,自从有了女儿后,他睁眼闭眼,总是想起女儿胖胖的、可爱的小模样儿,不知今天哭了几声,保姆有没有及时喂奶粉,尿湿了有没有及时换尿布他的宝贝疙瘩,有没有想他这个爸爸总之,他想的太多了,扯着他经似的,他也第一次领略到,不在亲人身边的痛苦。
女儿完全成了他的牵绊,一有时间,他就往家里跑,哪怕军用飞机在北京停留几小时,他也得回家看女儿半眼。倒是妻子,生完孩子仿佛没事儿了,成了甩手掌柜,彻底忙她的事业去了,好吧,他不和她计较,想女儿,主动回家看女儿,全是他自愿的。
可是小安安生病了呢父母生病了呢他脱不开身的时候呢
到医院瞅瞅,哪个不是女人们围绕在病床前,衣不解带的侍候老人孩子的,不是他大男子主义,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奶瓶和尿片在医院跑上跑下时,他一点儿不觉得丢人,这有什么啊可是鹤芬呢,她在哪里,一听说他回家照顾了,她反倒更放心了似的,连打个电话问问都免了。
有时候他怀疑,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铁石心肠。可话又说回来,她在国外呢,哪能说回来就能回来的,飞机场也不是为她个人开辟的。
他尽量的,理解她,包容她,有什么,他只装在心里,不表现出来,那些伤感情的话,他更是一句不讲,他矛盾着自己,他为这个家多付出一些,没有什么的。这个,他不在乎。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何况,她根本不会做家务。他也不会,都是在有了安安之后,他一点一点学会的。
他最难最难的,最怕最怕的,就是一旦孩子、老人生了病,身边除了保姆,竟无一个亲人。那是他最难过、最被动的时候了。
那一年老首长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康复回家后,他抽时间去了趟兰州登门探望,晚上留下来吃饭时,饭桌上多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首长夫人介绍道,这是小陆,陆丽萍。他一身英挺的军装,标准地行了个军礼,说道,你好,小陆同志,我是陈德明。
陆丽萍一身朴素的妆扮,卟哧一下就笑了,回了个军礼,陈首长好,我是咱们文艺团的女兵,我们见过几次面的。
陈德明却对她毫无印象,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开饭了,这姑娘很勤快的样子,一样一样将饭菜端上来,和首长夫人有说有笑的,还寻问他这个客人饭菜合不合胃口。
第四百二十二章
他点头微笑。言煺挍鴀郠
首长夫人逗趣说,小陆姑娘不仅人漂亮,而且机灵,她的哥哥嫂子,都是朴实的本分人呢见他愣怔的样子,不由解释道,小陆嫂子在家里工作多年,为人厚道又能干,尤其做的一手好菜,小陆当了文艺兵,也是你叔叔给办的呢。
他“嗯”了一声,对小陆姑娘并不好,他不解的是,自己跟首长家已经很熟了,还从来没听说过,有陆家这门亲戚,听夫人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
夫人是个活泼、热心肠的老太太,饭菜上齐了之后,也把小陆嫂子叫上了桌。
小陆嫂子典型的西北人,长得很敦实的模样,憨憨地说,今天有客人,我就夫人笑着说,小陈也不是外人,在你叔叔手下当了七八年的兵了,就甭客气了。老首长挥挥手也说,坐下坐下。小陆姑娘拉了椅子,只管按了嫂子坐了滟。
没吃几口菜,老首长就批评上了,小陈啊,你最近这半年的工作表现,我瞅着可不象话啊夫人忙阻拦道,这正吃饭那,你就不能消停点儿,要谈工作,一会儿吃完去书房谈。老首长一瞪眼,我说他两句怎么了,还不让说了
他放了筷子,微微有些不自在,首长您只管说。
老首长说,我前天跟你家老太太通了个电话,我就问了,小陈最近咋回事呀,还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老往回跑呢你猜老太太怎么说的他难得的红了脸。老首长笑着说,你母亲说了,若你再动不动跑回去看闺女,干脆就别当兵了,回家抱孩子得了小陆姑娘捂着嘴巴吃吃地笑,拿好看的眼睛不时瞟着他,他更不自在了唆。
从那以后,他就正式认识了陆丽萍,但谈不上很熟,碰面机会也少,陆丽萍倒是很热情,每回见了他总是主动打招呼,有演出的机会,也往往拉了他去看,他碍于面子,不好推辞,也就马马虎虎去了。
他是个很传统的人,又很早参军,一直在部队生活,很少和女人打交道,因此,他根本没看出来陆丽萍对自己的心意,也没往那方面想。有时,陆丽萍求他帮些小忙,他都应承下来,一来二去,他对她就熟了,偶尔陆丽萍会提及她的家人,也会问起他的情况,他就简单地回,说妻子是个好女人,女儿很可爱诸如此类的。尽管熟悉了,但他仍是谦谦君子,对任何一位女士都是礼貌客气的。
又过了两个月,他接到岳父发来的电报,说他的母亲住院了,小安安也病倒了,他心急如焚,向老首长请假,未准,他擅离职守,私自回了北京,家里空荡荡的,冷冷清清的,不象是个家,他又赶去医院,母亲看到他,吃了一惊,她并没有通知儿子和儿媳妇的那一刻,守着母亲和女儿,他一是着急,二是发愁,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母亲年迈了,女儿年幼太小了,一老一少,都那么脆弱,虽然有保姆,可是不能完全顶替他,他不放心啊。
他嘴上起了泡,上火上大发了,隔了快一个礼拜了,妻子才匆匆赶回来,在看到她的一刹那,他真的是动了气,这还象是个家吗,老人孩子她还管不管、要不要了
妻子跟他说话,他冷言冷语的,不想搭理她,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他就更加来气了,小安安快一岁了,她没有给孩子冲过一次奶粉吧,也没有洗过一次尿布吧,甚至,她抱过小安安吗反正他是没瞧见过。
晚上,他守在母亲的病房里,辗转反侧睡不着,火气渐渐消了。可小安安嘹亮高亢的嗓门,隔着墙壁传过来,久久不歇,母亲直叹气,说你过去看看吧,鹤芬一人带不了的,你要理解她,她也不容易呀。
他早就想过去瞧瞧了,可母亲不发话,他也不好意思过去。他明白母亲心里对鹤芬是不太满意的,虽然嘴上不表露出来他磨蹭了一会儿,没动,母亲又嘀咕了句,哎呀,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