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普贤俱灭
这一处异境空间里，我半身鲜血地跌坐在地上。01bz.cc
毗湿
站在我的身前，手持幽莲法杖，平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十方普贤。
那本是
空
的十方面容，在听了毗湿的话后，开始出现扭曲的怪相——
忽然，那十方佛脸离开座像，飞至空中，陡然闪烁出黑色的光芒——
我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山顶部那十颗飘忽扭曲的佛
，哪还有半点佛家的威严和慈悲？
简直类同妖邪！
而座像之下的异兽，庞大的身躯此时竟然瑟缩不已。
“觊觎善芝
者，杀无赦——”
异常洪亮的声音在山中乍响，那十颗佛猛然向毗湿袭去——
下一瞬，毗湿手中的幽莲法杖光芒大盛，他单手捏诀，也不回地丢出一个结界笼罩住我，接着足尖点地，一跃而起，迎上那凶戾的佛。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痴看着空中与佛不断缠斗的身影，只觉胸
蔓出一阵又一阵的酸痛。
忽然，我的衣衫被扯了扯，低一看，是小猴子正坐在我的身旁。
我看着小猴子咕噜的大眼，忍着一身疼痛，勉强扯了扯嘴角。
“是你带他来的吗？”
亦或是，你本来就是他在这风雪席卷的山林中，为我派来的引路
灵？
我曾那样负他，伤他，早已将他摒弃在我的生命之外。
可在我危难之时，仍是他站在我的身前。
尽管他已不会再多看我一眼……
空中的战斗十分激烈，染上了善芝恶
的十方普贤，根本不顾及对手是谁。
它不死不休地攻击，终于让毗湿失了耐。
只见他单手一执，幽莲法杖一飞临空，释出浩瀚的撑天之力——
整个异境被蓦然闭锁，十方颅的速度顿时迟缓下来。
而另一端，毗湿两手合十，缓缓闭眼，双唇微动，默念法诀。
下一刻，幽莲法杖的环扣珐琅猛然
出重蓝之光，那光似万千刀刃，凶狠异常，直
十方佛而去——
一颗佛在空中
开，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转眼间，十方颅失了六七，剩下的普贤佛一扫方才的凶悍，开始惊恐奔逃！
毗湿临于虚空，色冷漠地看着如苍蝇般
窜的佛，缓缓抬起左手，捏动法诀——
紧接着，幽莲法杖再又猛然发出刺目的光芒，疾出数道异常凶狠的光刃，向剩下的佛袭去——
那佛东躲西藏，不断向外撞击，却如何也逃不开光刃的片片凌迟！
一时间，天摇地动，山中响起无数咆哮般的哀嚎——
见得此景，我略感诧异，虚空中那发丝微扬的少年，是我所熟悉的面容，可却让
万分陌生。
他的眼太冷，色太漠然，甚至连眉都没有皱一下。
与那十方普贤的
手间，他招招狠绝，既不犹豫也不留，是要将那些已然呈溃败之势的佛赶尽杀绝！
我越看越心惊，他是宇宙间司职维护的治愈之，一直都有一副包容万物的慈悲心肠。
就连在鬼道，在杜瑟的婆娑之境里，他都留有余手，不为灭境，只为救赎。
然而现在——
十方颅俱灭。
山不断震颤，整个异境开始崩溃，顶掉落大小碎石无数，转眼间就将那已没有佛的普贤座像砸了个
碎。
一直守在座像旁的异兽见此境崩塌，早已急得团团转。
它不敢招惹毗湿，却看见了还跌坐在地上的我，两眼猛然放光，硕大的脑袋一扬，毫不迟疑地向我奔来——
我见异兽直冲而来，也被吓得不轻，挣扎几许想要起身躲避，却蓦然发现那足有两层楼高的异兽正以
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缩小！
它一路“嗷嗷”咆哮，洪亮的嗓门也随着体形的变化而变小。
直到它奔到我的前方，张开已变成
掌大的小翅膀，闭眼一顶，撞
结界，“扑通”一声冲进了我的怀里——
它抖如筛糠，像只受惊的
狗一样，蹭着我的胸一阵“嗷呜”叫——
而我，则目瞪呆到连被它撞上伤处都忘记了疼痛。
崩塌还在继续，异兽撞了结界，碎石瞬间落在了我的上身上——
可下一瞬，又一
蓝光笼罩下来，隔绝了几欲碎裂的空间。
我怔然抬，看见毗湿出现在我的面前。
尽管天摇地动，但此刻，周遭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和他。
我的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幺，却又什幺都说不出来。
历经生死，却相顾无言。
忽然，毗湿伸手，抓住蜷在我怀里的缩小版异兽，随手向后丢了出去。
接着，他俯身拉起坐在地上的我，掌心光晕闪烁，合着波色珠发出的光芒，没
我身上的伤，几乎立刻，伤处便以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看见他胸前力量波动的波色珠，我却似被猛然烫着一般，“我不要——”
我一声低吼，下意识地伸手推开他。
然而，他未动分毫，反而虚极的我踉跄地后退了两步。
那从波色珠发出的治愈之光陡然消失，此时我左肩的贯穿伤已恢复了大半。
我气喘吁吁地站稳，偏过，并不看他，只冷硬道：“你不必为我再耗费本源，今
多谢相救，然你我已无甚瓜葛，此等行为，后不必。”
一瞬沉默。
胸中的酸痛越来越盛，如海
翻涌，让我快要窒息。
我
脆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呼吸，扬眨去眼眶的泪意。
不要再为我付出，哪怕一丝一毫。
也不要再与我纠缠不清，我只会将你带渊地狱。
沉默中，时间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有须臾，我不知身后的男此刻是何，我不敢转过身去，更不敢去看他的脸，我怕那双原本清澈的眼中还有
恋，也不愿看见失望和伤心，更无法面对他的憎恨。
我甚至，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主生命，何其漫长，我不能放纵自己的欲念感，不能让他空守三千年，更不能让他在漫长的等待后，只能面对彻底将他遗忘的我，最后就连他付出了生命的本源，都浑然不知。
而今，他就算恨我怨我，但毫无希望的感，只会在漫长的时光中被消磨，被遗忘。
也许，当岁月过去百年千年，他偶尔会想起，曾有一个
，那般薄凉，那般狠心，无视他的守候，无视他的。
更或许，会有另一个出现，能安抚他的伤痛，让他彻底遗忘曾经的那段不堪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