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座位坐下。黎箫忐忑地望望四周,璀璨夺目的灯光照得大厅金碧辉煌,周子璋靠近他的耳边问“热吗把羽绒服脱下了好不好”
黎箫点点头,室内空调吹着暖气,确实让他感到热了。周子璋凑过身去,细心地帮他拉下拉链,解开围巾,再脱下羽绒服。黎箫今晚穿的是林玉芬给他买的克什米尔白色羊毛衫,即使脸上戴着土里土气的眼镜,可仍然显得面如冠玉,俊逸夺目。周子璋在他身边,也解下大衣,仍然是高领黑色毛衣,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清丽的眉眼,竟也毫不逊色。
黎箫一边等着开幕,一边侧耳听周子璋给他讲解这出剧目值得看的几处地方。听到精彩处,不禁淡淡微笑起来,忽然之间,脊椎处感到些许如芒在背,好像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令他略为不安。他回头看看,周围乱哄哄的,全是陌生的脸,大家忙着低头聊天或看宣传单张,并没有谁刻意看他。黎箫摇摇头,大概是因为自己太久没有来这么多人的公众场合,有些不适应吧。他继续听周子璋跟他说话,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黎箫禁不住回头上望,一时间忽如五雷轰顶,那左侧上方的包厢内端坐着两男一女,当中一个男人身材魁梧,稳健如山,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牢牢地盯住自己,视线之灼热几乎要在自己脸庞上烧开两个窟窿,不是许久未见的江临风,又会是谁
黎箫刹那间,只觉心脏都要狂跳出腔,他难以自持地回望那个男人,见了面,才发觉这两年来时刻萦绕在心中的苦涩,霎时间找到了缘由。原来,那就是思念的味道,那就是所思不得的哀伤;原来,当那个人这么真实地再次出现,会令人心底掀起狂风巨浪,会令周遭的一切陷入静音,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他而已。
他望过去的只有几分钟,但时间却仿佛定格了几个小时。终于,黎箫将视线从江临风脸上收回,无意间瞥了眼他身边,却发现那千娇百媚端坐一旁的女子,正是那日电视上与他传出绯闻的女明星张某。如此良辰美景,当得有如花美眷在旁,江临风,你果然从来不曾委屈过自己。
黎箫心里凄苦难当,狼狈地回了头,渴望投入一片暗无天日的漆黑中,躲起来一个人静舔砥那一道越来越深的伤口。他紧紧攥住扶手,几乎要将手指头陷进木头里面去,似乎唯有如此,才能稍微减轻心底的慌乱与痛楚。四周灯光转暗,柴可夫斯基著名的乐章响起,舞台上伶人身段妙曼,白纱翩然,却似乎与他全无相干。他心不在焉地坐着,盯着舞台,心里却一遍一遍,想起那个男人曾在说过的,自己以为忘记,却原来铭刻在心的话
“假设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偶然在街上遇到了你,惊为天人,为你所深深吸引,然后千方百计追求你。我会第一时间撇开自己所有的情人,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年近三十,才第一次谈恋爱的纯情男子,对着你,一下子倾泻出自己积攒了多年的爱恋。”
“就这样,我们决定永远在一起,每天早上,睁开眼都能看到彼此;每天晚上,都能在彼此体温的相互慰籍中入眠。然后,一天天,在彼此的眼光中老去,等到生命走完的那一刻,会带着没有遗憾的笑离开。”
凭什么总是这样凭什么我总要如此无所作为总要如此忧伤一股火焰从丹田处冒了上来,烧灼得黎箫心底恨意难耐。他忽然意识到,自认识这个男人以来,都是他在操控一切,他说要自己做他的人,他说要爱自己,他说就算是死,也是他的,同样也是他,一觉醒来,说要放自己自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黎箫咬紧嘴唇,难道我就没有发言权吗难道我就天生该被你这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狠狠地盯着舞台,握紧拳头,连指甲掐疼了掌心也不自知。
“黎箫,黎箫,你怎么啦”周子璋关切地看着他,“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黎箫回头,强笑着说。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周子璋抓起大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