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喜而不寐。”不久后即封他为礼部尚书。
赵构并未立即将二帝等人在金国的近况告诉太后,此刻听她问起才垂泪道“儿臣恐母后听说后难过,所以一直斗胆瞒着。现在父皇与大哥所居的五国城离燕京东北约千里,荒寒特甚,父皇与大哥很不适应,起居益感困难。而太上皇后与朱皇后因不堪忍受折磨,已先后驾崩。父皇因此悲痛不已,终日哭泣,现在有一目已趋失明。”
太后惊道“这等大事为何不早告诉我”随即亦泪落涟涟“二位皇帝与皇后这般矜贵,哪能忍受如此苦难可怜两位皇后,贵为国母竟魂断异国。官家应尽快想出良策迎回二帝,以解二帝蒙尘之苦,同时也应将两位皇后灵柩迎回厚葬。”
赵构颔首道“儿臣知道。秦桧此番正是奉父皇之命逃归,向儿臣面传父皇口谕,要儿臣设法与金国达成和议,早日迎回二帝。”
“和议”此时从旁陡然响起一清亮的女声,语气充满怀疑、不屑及不加掩饰的愤怒。
众人闻声望去,见此言是柔福所发。刚才赵构叙述二帝等人景况时婴茀等妃嫔女眷都低首频频拭泪,惟有柔福色漠然不为所动。而这时她侧身坐在一旁,斜首冷冷地盯着赵构,以挑战式的不可妥协的情表达着对这二字的抵制。
第二章 吴妃婴茀鼙鼓惊梦 第十八节 对弈
“九哥,难道那秦桧说什么你便信什么”柔福凝眸道“他说是奉父皇口谕可有凭证我看秦桧逃归的过程很是可疑,听说他当初是与何臬、孙傅等人一起被关押囚禁的,却为何只有他一人能逃脱,而且还带着妻子同归九哥起码应先问个清楚罢,怎就想都不想便对他言听计从,忙着考虑议和的问题呢”
赵构眉峰一蹙正欲答话,潘贤妃却已抢先开口对她道“瑗瑗妹妹,秦大人夫妇既是奉了道君皇帝之命归国,逃脱之计必经大家精心策划过,所以能顺利逃出。何、孙等人未能随行也定是服从大计,若是那么多人一起逃岂有不被发现之理”
柔福冷冷看她一眼,道“此行自燕至楚足足有二千八百里,须逾河越淮,关卡重重,若无金国的通关金牌或文书,哪能这么顺利回来”
“金兵守关就那么仔细,难不成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也非要通关金牌文书”潘贤妃满含嘲讽地笑笑“这我是不清楚,毕竟不像妹妹是过来人,知道其中细节。对了,请问妹妹当初可有人给你金国的通关金牌何不取出大家见识见识”
“贤妃”赵构闻言大怒,一道凛冽的目光直朝潘贤妃刺了过去。潘贤妃只觉一寒,心下不免害怕,却又有些愤懑,便恨恨地垂下了头。
柔福脸色苍白,默然坐着一言不发。赵构看在眼里很是怜惜,刚才她那刺耳的话给他带来的不快之感悄然泯灭,想以言安慰一时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辞句,只轻轻唤了一声“瑗瑗”
柔福没应声,众妃嫔也不敢开口说任何话,殿内尴尬地静默着,只有一旁的乐伎还在摆弄着丝竹,然而所奏的喜庆乐声也渐渐变得小心翼翼、有气无力了。这时太后缓缓站起,和言对赵构说“我有些累了,让瑗瑗陪我回宫罢。”
赵构颔首答应,双手相扶太后。柔福亦随之起身,一边扶着太后一边转头朝赵构巧笑道“九哥不送太后去西殿么”
赵构答道“朕是要亲自送母后回宫。”
众妃嫔立即离席行礼相送。柔福与赵构分别于两侧搀扶着太后出去,待走到大殿门边时,柔福悠悠回首以视潘贤妃,忽地朝她一笑,那笑容绽放在她苍白的容颜上竟是异样地妩媚。
潘贤妃又是一阵恼怒,侧头转向一边不再看她。
赵构将太后送至西殿后又坐着与太后聊了聊,然后起身告辞,不想柔福却走来拉着他的衣袖道“九哥,现在还早,你陪我下下棋好不好”
赵构有些犹豫,太后便从旁劝道“官家明日要早朝,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只下一小会儿,不会拖得太久的。”柔福摇着他的袖子恳求道“九哥,我最近一直在练围棋,也不知现今棋力是否有进步,你是高手,与我对弈一局指点指点我可好”
赵构见她拉着他衣袖态无比娇憨,映着烛光双眸闪亮,目中尽是希冀之色,刹那间忽然想起当年在华阳宫樱花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