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许延噗嗤一乐,捞开门帘往外走“一边儿自个儿饶舌去。”
“哥,你俩上哪儿去”夏紫菱被黄丽萍逮着拆面团,见他俩玩笑着出来,问“中午回家吃饭不”
“应该赶不回,上白河镇去,”许延说“你们先吃吧,别等了。”
“白河镇”夏紫菱亮起眼睛“赶集去”
“是啊,”封毅笑道“再不去都收摊儿过年了。”
“呵”夏紫菱咯咯笑“小毅哥也爱趁那热闹啊”
“小毅是陪着你哥逛,你哥没见过小地方闹节,”黄丽萍笑骂道“当是你自个儿呐趁热闹”回头又问封毅“车子找好了坐得下菱菱不”
“坐得下,”封毅说“菱菱也去”
“死丫头眼珠子都蹦出来了,”黄丽萍笑“不让她去,得把我那面团拆成烂泥巴。”说罢冲夏紫菱下巴一点“上我屋里拿点钱,给自个儿买身新衣裳,顺道儿给你爸带条好烟,让他也乐呵乐呵。”
“哼我说您咋就发善心了呢,”夏紫菱转着眼珠子坏笑,兴奋地搓掉手上的面糊糊“原来是心疼咱爸没好烟抽了。”说罢哈哈笑着向屋里跑。
“个死丫头”黄丽萍拣个土豆砸她“越大越没正形儿了。”
仨人出了门儿,走近停在路边的军车,封毅拉开车门,跳上副驾驶座位,许延跟夏紫菱坐进后座。开车的还是上次那个小兵哥,见了许延回头笑道“弟弟没在咱这过过年吧”
许延一笑正待说话,封毅拉上车门说“谁是你弟弟呀,叫得那么亲,快开车。”
“切,管得倒挺宽。”小司机掉过头来发动车子“不是我弟弟就是你弟弟啦”
许延心尖儿一颤,别开脸不看两人扯皮。
“那当然。”封毅自得地笑,扭头看向窗外。两人的视线在倒后镜里碰上,一下粘住了,许延微红了脸,瞪他一眼转开头。封毅扬眉一笑,向后靠上椅背,清爽的发梢散落下来,溅起一片金灿灿的阳光。
白河镇集市在一条狭窄的街道上,除了几户特别富裕的镇民自建的三、两层小楼,出租给人开录像厅、茶馆食肆。路两旁大多是些朴掘的青砖平房,前后两进,中间是天井,临街的一面改成商铺。屋主卖些杂货,或是租给他人经营。这样的小铺面大多没有营业执照,都是乡里乡亲,工商所也眼开眼闭,不多查问。
房前临街位置,一溜排开密密麻麻的流动摊贩,拉张小板凳坐在自个儿的簸箕前,有些干脆拱腰蹲在地上。摊子上扔些草药、山货、绳头线脑,有客到热情地招呼两句,没生意就跟旁边的熟人磕嗑牙,抽杆烟,裹着雪后静好的日光,暖烘烘地又过去一天。
本来就不宽敞的街市,聚满了节前闲逛的人群,你来我往、摩肩擦踵,喜气洋洋。孩子们讨了大人的零票子,结伴围在糖人摊儿前,乐颠颠地仰着脸等候。不时有骑自行车的人,到了街口自动下来,脸上挂着笑推车慢慢走,实在等得急了,闲闲拨两下车把上的铃铛,那铃声也是欢快的,安逸的。
仨人挤进镇上最大的服装店,据说是个南方老板开的。说是最大,其实也就百来平米,中间摆开几溜钢管焊接的架子,密密层层的吊着冬衣,四周墙壁上也挂满了衣服,成衣式样还不错。
夏紫菱换上件呢料大衣,果绿色过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