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声讨声音没起来之前,清河梭地起身,冷冷地道“没错,本座是有了身孕,那又怎么样”说罢,顺手把原本挡在冷蓝织锦的朝服衣襟前的宽袖拿开,露出隆起的腹部来。
虽然那腹部隆起不算太夸张,却是明显有了好几个月的孩子的身子了。
“你。”
韩延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大方承认,原本想逼着她在朝堂上给太医验脉,既可以彻底压倒郎花主的气势又令她再没脸再站在这朝堂上。
清河听到身后龙椅上有些微响动,知道凤皇就算再有心理准备也不如亲眼看到来得震惊,她之前一直戴着束腹,想的东西多,本来6个月的肚子就顶多像寻常人四五个月的样子,穿的衣袍又宽松,了不起就是觉得腰身胖了些。
“未婚有孕,简直是妇德败坏”
“有辱朝堂,有辱圣听”
“岂可再留这等淫,妇”
清河只觉得心里像有什么东西一口口地啃着,阴冷阴冷的,她如何能就此认输
她梭地立起身子,手利落一扯,伴随着黑色香云纱的落地,场内喧哗顿时宛如熊熊火焰之上被一盆冷水浇下。
清河冷冷环视着一干目瞪口呆的大臣,唇边完成嘲弄孤度“怎出样,本座可够格坐在这金銮殿凤座之上”
众臣面面相视,韩廷更是张口结舌,女子那张清艳得令人呼吸一窒的脸,和她身后皇座上年轻帝王的容貌相似程度清楚明白地标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天家贵胄凤体,皇帝仅剩的唯一的亲姐,更是辅佐帝君隆登帝位的开过功臣,还有谁比她更有资格站在这金銮殿上。
“这这”
“竟然是公主殿下”
“公主千岁,自然甚当甚当”
金銮殿上一片嗡嗡之声,已经有善于见风使陀之徒径直开始拍马屁,地位略末的羽林郎将们则大讶后,在一边带头起劲地欢呼。
慕容垂看了眼金銮座上的帝君,竟不曾间到他色间有半分波动,下意识的微微一皱眉,朝身边揣惴不安的人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群臣间响起一道不高不低的声音“既然是公主殿下,自然是比任何人都配站在这里,据闻当年可足浑皇后对公主殿下也是疼爱异常,还将公主殿下赐给了陛下,贴身相伴。”
这话虽极为巧妙,避开清河与凤皇同患难,共受辱的时段,直接将矛头指在了他们少年时代,这本是因为宫闱内事,上不得台面,史官自然也不曾记载,但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何况,慕容又奔属鲜卑五胡,这个年代这样近亲乱仑之事并不少见,只是拿上了台面总是忌讳,如今这种情况,基业不稳,怎可授人以柄。
涉及帝君威严,群臣间出现一阵短暂的沉默,目光不敢投向皇帝,只齐齐射向清河,连羽林郎们都一阵沉默,有冲动的年轻郎将正要站出来,却被同袍按住。
凤皇眸中闪过一丝幽暗的冷芒,微微眯起,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已得意,上前一步厉喝“放肆”
尖利的声音如刀刃般划过每个人的耳膜,众臣们噗通一声纷纷跪下。
清河冷眼看着众人的头顶,才要开口,却被殿门外一阵喧哗打断。
“大人,未经殿下通传,您不能进去”
“大人,殿内正在朝议,不可”
众人纷纷回头,门外余光拖长的修挑人影,在清河眸中熟悉又陌生。
“龙骑将军”
“司徒大人”
一身鹰盔光明甲,男子的色略显憔悴颓废,眸光却深深如海,他定定看向金銮殿上的人,忽然单膝一跪“臣请殿下降罪”
众臣们讶异议论间,皇帝淡淡开口“司徒大人边境练兵,为国操劳,方才归国想必是累了,不若回府内歇息,有何事殿后再议。”
“不可,殿下”司徒麟蓦地抬头,声音却并不急躁,只是隐约间却带了决断或者说挑衅“臣不可让公主殿下替臣在此受辱,毁了名节,特别是殿下腹中还有臣之子的时候请陛下将公主殿下赐婚于臣,臣当肝脑涂地,为朝廷死而后已”
“什么”
“原来如此”
此言一出,短暂的沉默后,众人发出的惊呼间更多的也是了然,自然也有那怀疑的,但是如今这样的情势,聪明点的却是不出声或者附和的。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凤皇静水深流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郁的利芒,冷冷地看着座下卓尔不群的男子一字一顿地道“再议,退朝”
说罢,径自起身,甩袖而去,留下一朝面面相视、议论纷纷的大臣,只有几个人心思却在飞快地转动。
清河怔怔地看了大堂上立着的人,鼻尖一酸,咬了唇,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司徒麟灼热又苍凉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她,而慕容垂看着哄闹的朝唐,目光意味深长 “真是英雄救美。”
躬身低头立在他身后的侍从微微抬起脸,露出张雅秀的脸,露齿一笑竟有“父亲,如此这般情深意切,我们可要想法成全了公主殿下和司徒将军才好。”
侍栏殿后
“你们把本宫带到这里做什么”清河冷眼看着拦在面前的几名貌似恭敬的星宿郎将。
“皇姐” 凤皇温然的声音响起,几名郎将略一躬身,训练有素地退下。
清河一挑眉嘲弄地嗤了声“原来是陛下,有何贵干”
凤皇并未答话只定定看着她“清河你太冲动了。”
清河他几乎非少当面这么称呼自已,她勾起唇角,尖刻地一笑“怎么,我现在不是陛下挚爱的姐姐了么至于冲动,莫不是陛下希望众臣们以为我肚子里的野种是陛下的么”
如果不是他刻意的放纵,她怎么会陷入那样尴尬境垃地,让那姓韩的混账和那群人有这般当面羞辱她的机会,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阿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凤皇顿了顿,欲再开口。
“够了,我不想再听陛下的解释,不管是陛下为了大局也好,或者是还在谋划着何事也好,只要您喜欢便是,臣姐先行告退。”请河看着他,忍无可忍地出声阻断了凤皇的话,一 转身,毫不迟疑地向外疾步而去,她不想再体会什么叫敷衍,什么叫心碎。
走了几乎,她蓦地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人一字一顿地道“至于龙骑将军的求婚,本宫应下了,请陛下早点择吉日让我们完婚便是。”
殿门被请河摔上,又因大力梭地而反弹,带出一股风来,吹得凤皇略略地眯起上挑深邃的丹凤眸子,原本温然如玉的模样,因此梭地显出绽出几丝冰冷阴沉如刀锋的感觉来。
“阿姐”
清河回到自己的寝殿,便见着芸古嬷嬷一脸担忧地迎上来“殿下”
看着芸古嬷嬷慈和的面容,清河鼻尖一酸,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嬷嬷”泪水便不受控制扑簌地顺便脸落下。
芸古知道自己伺候的这个小主子,历经磨难,少有落泪的时候,如今必然是因为今天早朝的事受了极大地委屈到了极伤心之处才会不顾身边还有其他的人,便潜然泪下。
她忙心疼的上前抱住清河,轻拍哄劝“没事了,殿下。”一边揽住清河往殿内而去,同时朝还跟着清河身后的心宿,归宿,奎宿,柳宿比了个下去的手势。
鬼宿等人向来见惯清河或者冷静帷幄或者犀利无赖的模样,根本没想过她还会掉泪,而且清河原本就是几乎不输凤皇的清艳绝色,一下子梨花带露,玉面含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