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起脚,小心翼翼的用唇轻触他棱角分明的嘴角,一点一点的软化掉他的凌厉,柔声道“放心,我哪儿都不会去。”
邵云掰下她环住自己脖子的手臂,
着脸,仔细审视她,仍然不放心似的。手上猛然用劲,将她收紧,整个儿与自己的身子贴合,他将脸埋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际,喃喃道“曼芝,以后咱们一定好好的好好的过
子。”
曼芝眼里逐渐涌起清泪,她静静的伏在他胸前,然后,终于缓缓的点了点
。
几个月以来的焦灼和烦躁终于渐行渐远,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安心。
她明白,不管她怎么选择,终究会辜负一个。
她无法理直气壮的说自己现在的选择就一定正确,因为这一次,她没有再用一贯的伦理准则来评判,而是听从了内心真实的召唤。邵云说得对,她始终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而忽略了自己真正渴望的东西。
等她洗好了碗出来,邵云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道“我今天不走了。”
他无论如何得看住她虽然明知曼芝是个道德观念极强的
,不可能在今晚过后还能泰然自若的跟常少辉远走高飞,可他还是不放心,前一次的放手他差点就把她丢了。
生活的变数太多,他绝不能冒这个险。
见曼芝没回应,他故意苦着脸道“我连换的衣服都没有,你总不至于让我穿着这一身出门吧。”
曼芝瞟了一眼他那身滑稽的打扮,想笑,又立刻忍住,肃起脸来,从柜子里取了条薄毯给他,正色道“那你睡沙发上罢。”
已经很晚了,她担心他再不老实,那一个晚上就真不用睡了。
邵云却哈欠连连,接过毯子就往床上一倒,慵懒道“我睡沙发会骨
疼,要不,你去睡”
曼芝立刻绷起脸来,这
就是这点讨厌,鸠占鹊巢还那么理直气壮
她气愤的扯过邵云已经搭在身上的毛毯,转身就朝房门外走。还没到门
,就被他拦腰搂住,双脚离地的抱了回来,直接按回床上。
他陪着笑,好脾气的哄她,“我跟你开玩笑呢,咱们一起睡,睡大床。”又赶紧举着右手道“我发誓,今天晚上绝不再
来。”
曼芝望着他一脸灿烂夺目的笑容,连脾气都发不出,叹了
气,只得作罢。
他是真累了,一整天东奔西走,还惊险不断,躺在床上,没说几句话就酣然睡去。
曼芝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心里始终装着事儿,辗转反侧,难以
眠。
明天,该怎么面对常少辉该怎么跟他解释
她对常少辉,并非没有
,相对于邵云而言,她甚至觉得自己跟常少辉之间的
更纯粹一些,不掺杂任何感
以外的因素,只是一个男
跟一个
相
那么简单。
可是,这世上无论是婚姻还是感
,又有多少是仅靠单纯的
在维系要顾虑的东西太多,尤其是对曼芝来说。
她跟常少辉相遇,终究还是太晚。
她不停的想,可是也明白,无论她的腹稿打得多么漂亮,所要表达的意思都只有一个,对常少辉造成的伤害也不会因此而降低一丝一毫。
她叹着气,拒绝再思考,明天的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转过身来,正对着熟睡中的邵云,她久久的凝视他俊气的面庞,相比较从前,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下来不少。
他为她改变了很多,她不是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目光又滑向他的颈中,那枚发着清冷光芒的戒指斜斜的垂着,她忍不住探手捧到近前,还是那么光亮,正中的那一点钻依旧泛着晶莹的冷光。她将它举到唇边,轻轻印了一吻,戒指上残留着邵云的体温,暖暖的传递给她。
这枚戒指,带给她的不止是感动,它承载了他们太多的过去。
也许,潜意识里,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她走不了,因为牵绊太多。
邵云对于曼芝而言,已经不单纯是一个
,更是她的亲
。六年的朝夕相伴,无论是泪水还是欢笑,都沉淀了太多太多
时间久了,也许真的能做到往事如烟罢。可那些恩怨纠葛的记忆就算化为齑
,也早已在天长
久中揉合进了曼芝的体内,她根本无法剔除
净。
即使到了今天,曼芝也无法分清她跟邵云,究竟是谁欠谁多一些,谁又
谁多一些他们毕竟都占据了对方生命中最美好,最灿烂的那几年
曼芝朝他的方向挪动过去,然后将
拱在他怀里。他的怀抱,她不止一次的依偎过,却是
一回感到这么踏实和温暖。
她一直以为,遇上邵云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可是,又何曾想到,一旦
上了,竟会倾其一生去与他相守
以后的生活,也许还会有风
罢,可她不再想着逃避,也不再惧怕,今生今世,无论再遭遇什么,她都愿意跟他一起去面对,去承担
手机昨晚就被邵云关掉,这里也没有闹钟的聒噪,他睡到自然醒来,满足的打了个哈欠,真是难得的一个好觉
床边,整齐的叠放着他的衣服,已经洗得
净净。
曼芝,却不见了。
第二十八章下
异常晴朗的一天,预示着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按部就班进行,航班,自然也不会因为天气的关系延迟。
常少辉坐在熙熙攘攘的国际出发候机大厅的一角,静静的等着曼芝。
他来得早,周围乘坐同一航班的旅客尚且稀稀落落,他的手里捧了一本刚买的杂志,目光却始终流连在进
处,每隔几分钟,他都会下意识的抬手去扫一眼腕表。
他以为自己很耐心,其实,很焦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身边的
也渐渐多了起来,金发碧眼的欧美
,黄肤黑发的亚洲
,或悠闲,或急切,或茫然的在他身旁走过来又走过去。空气里弥漫着各色味道,浓郁的香水味,各色
种的体味,被空调的冰冷镇压下去,又抵不住大气候的炎热,固执的蒸浮上来,一个真正的国际型场所。
常少辉蓦地心浮气躁,他把杂志往身边的行李箱上一撂,又去看表,离起飞还剩40分钟,曼芝却仍未见踪影。
昨天晚上她在电话里对着他哭泣,他也觉得心疼,可是,除了难过,他未尝没有生出一点恨意。
常少辉向来苛刻,对工作如是,对生活亦如是。遇到曼芝,他才明白,一个
除了追求完美,还要学会包容。他喜欢她,所以他愿意去包容她,包容她的过去,也包容她的犹豫跟摇摆。
他是第一次放低姿态去迁就一个
,也正因为是第一次,他有些不清楚分寸拿捏,他只是希望能凭借自己的耐心带走她,跟她在新的环境里重新开始。
他以为就要成功了,却发现,一切似乎还遥不可及。
如果她不来,他会恨她吗
他从没想过要去恨一个
,更何况这个
是令他那么动心的曼芝,然而此刻,他独坐在这满是路
的地方,等着她,那个犹豫不决的
,他
一次体会到这样一种陌生的滋味,
带着一点哀怨和苦涩。
他忽然对自己的
绪发出嘲笑,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脆弱了他从小到大,唯一不缺乏的就是信心。一件事
,如果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不会轻易言输
无事可做,他只能继续一遍遍的观望,忍受煎熬。
一个熟悉的身影蓦地撞
眼帘,他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