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不是不是没把少爷放心上,是上回发大水时,他从崖上摔下去”
摇光才起了个头,游淼登时就懵了。
“摔折了腿。”摇光说。
天光照进昏暗的房中,游淼只是呆呆坐着。
张文翰抹了把眼泪,在院子里接受众学生的道贺,频频点头。
半晌后,却听见房里游淼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众人当即面面相觑,都道探花郎也真能耐。
接旨的时候不哭。
受贺的时候不哭。
回去还自个儿关起门起来哭,人才
当天午后,游淼闭着双眼,疲惫不堪地躺在热水里,头发披散,浸入水中。
摇光一边给游淼理头发一边说“李治烽说了,不让惊动少爷,腿一好就火速上京来。”
游淼道“待会你就回去一趟,告诉他让他在家养着,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摇光道“少爷,舅爷和他生怕你急着回去,才让我瞒着的,你要现在回去了,我的腿可就保不住了。”
游淼简直是啼笑皆非,怒拍了摇光一头水。
摇光难得地笑了笑,躬身点头,退了出去,换程光武进来服侍搓背。
游淼道“叫摇光进来我话还没问完”
程光武哭丧着脸道“少爷。”
游淼不耐道“又怎么了”
程光武说“家里带来的衣裳只有四套,两套洗了未干,两套是便服,现下去做已来不及了,要么去铺子里买成衣”
游淼道“随便穿罢,这么讲究做甚”
外头已忙疯了,张文翰与摇光回过后才想到,今日游淼是要入宫赴宴的江波山庄带来的衣裳根本就不够看。眼下再去做已经来不及了。游淼自己倒是知道吃穿用度,然而来了京城便没把心思放这上头,遂吩咐道“随便穿就行,粗布长袍能上就上了,怕它的,去了指不定皇帝还夸我节俭会过日子呢。”
片刻外面又有人来了,却是家里最年长的小厮长垣,与摇光在廊下小声交谈,游淼道“长垣吗进来。”
长垣笑着进来,说“恭喜少爷,贺喜少爷,乔舅爷猜到少爷定是金榜题名的,怕少爷有花钱的地方,让我八百里路加急赶来,给少爷送银票来了。”
游淼道“李治烽的腿怎么样了你给我老实交代,不然把你俩充军去。”
长垣的笑容僵住,游淼又说“只怕是他让你上京来,先稳住我,对罢”
游淼先前只是乱了方寸,现在脑子一清楚,转得比谁都快,猜了个十足十正着,长垣忙道“管家的腿无碍,只是不能骑马,本想坐马车过来,但想着来了也是惹少爷担心,不如在家养好了再来。”
游淼仔细问长垣,李治烽是怎么摔下去的,又伤在哪儿,刨根究底地问完一次,直问得长垣赌咒发誓天打雷劈的话都出来了,才稍稍放下了心,起来穿衣服。长垣又恭恭敬敬奉上一封信与三千两银票。
游淼冷冷道“这三千两是小舅出的只怕是我那便宜老爹出的罢。”
长垣忙道“少爷英明,里头有二千两,确实是碧雨山庄送到咱们庄子里来的。舅爷说反正不用白不用,就着我一并送来了。”
游淼看也不看那银票,眼睛兀自发红,抖开李治烽的那封信,正是七夕那夜,游淼写了几个字送去,李治烽看完后的回信。
回信内是一首诗孟郊的登科。
“昔日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