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冲上前去,扑在李治锋怀里。『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月明千里,月光下,游淼与李治锋紧紧抱着,谁也没有说话,仿佛那一抱,已说清了彼此心意。
林洛阳在旁站得甚是尴尬,说句什么罢,也不是,不吭声罢,也不好。
游淼把头埋在李治锋肩前许久,末了方颤声吸了口气,将手谕扔给林洛阳,说“人我带走了。”
林洛阳点头道“慢待将军了。”
李治锋点点头,与游淼携手出来,游淼忍不住又将他大手牵起,凑着闻了闻,就是那熟悉的肌肤气息。良人罢远征,一去年余,如今终于回家来了。刚出得刑部大门外,李治锋却又将游淼拥入怀中,死死抱着他,说“想死你了。”
游淼发疯地揉他,摘了他的头盔扔到一旁,亲他的脖颈,以脸在他脖畔蹭,李治锋一身汗味,那感觉却令游淼无比的舒心,无比的安全。
李治锋说“先去见老三一面,我有话要问他。”
“没什么好问的。”游淼冷冷道“我对他彻底死心了。”
李治锋淡淡一笑,说“你生他的气了”
游淼这才想到前因后果,但好不容易等到李治锋回来,别的他都不想说,至少先搁个几天,便道“不谈国事,先回家住着再说,这烂摊子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再给他收拾了唔”
正说话时,李治锋又吻了下来,与游淼火热的唇舌交缠,游淼被吻得恨不得就在大街上扒了李治锋的铠甲,与他来那么一次。但就在急着回去之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刑部大门口。
内里揭开车帘,却是赵超的声音。
“上车。”赵超说。
李治锋道“正有话要问你。”
赵超不耐烦道“会给你一个交代,先上来再说。”
游淼叹了口气,没料赵超竟是追得这么紧,但既然是答应了放李治锋出来,也答应了自己辞官,别的必定不会生出变数,只得与李治锋暂且上车。
车上,游淼道“有什么话说”
赵超低声道“让你看个东西,到了你就知道。”
游淼蓦然警觉,赵超这个时候来找,能是什么不得了的事该不会是把他们骗进大牢里吧但应当不会,若是要对自己不利,没必要等到李治锋来了再动手,刚才在御花园里,肯定就先下手把游淼抓了。
李治锋带着询问的目光看游淼,游淼便不易察觉摇头,让李治锋不要轻举妄动。
赵超的车将他们带进了皇宫。
下车后,赵超径自进了灵堂,朝外面吩咐道“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游淼与李治锋进去,那一刻,游淼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
赵超的语气平静得像个死人,低声朝李治锋道“二哥帮我个忙,把棺材打开”
灵堂内灯光昏暗,纱帘后映着三人的影子。一股诡异的阴风闯过,游淼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第一个棺材被推开,里面是太上皇赵愗。赵愗在北方呆了许多年,已枯干不似人形,手上布满伤疤,嘴里衔着一枚夜明珠,额上带着玉。赵愗死前似乎是剧烈咳过一次的,应当是哮喘,死前气接不上来的人,脸上都会变成乌青色,容貌恐怖。
赵超想证明什么游淼心里咯噔作响,赵超想证明,自己没有下手杀父亲么看这模样,赵愗确实是病死的。
第二个棺材盖被推开,太子的尸体上蒙着白布,露出伤痕累累的脚踝,脚踝肿胀,留有被蛇啮咬的齿印。游淼看得出那脚踝断过一次,显是被鞑靼人给折磨的。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太子在死前,被蛇咬过。却并不能排除被谋杀的情况。
“好罢。”游淼退让道“我相信,不是你安排的。”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赵超沉声道,继而将白布揭开,露出太子的面容。
游淼刹那呆住了。
赵超问李治锋“你接回来的,确定是这个人”
李治锋微微蹙眉,点头。
游淼彻底傻眼了,太子被掉了包这不是太子
虽然满脸风霜,死前也因中了蛇毒而脸上痉挛扭曲,尸体甚至睁着眼睛,但那眉毛,那脸,肤色,五官,却都不是太子是谁把太子掉了包
接下来游淼想到另一个更可怕的问题真正的太子去了哪里
“不会罢。”游淼道“怎么会这样”
李治锋诧道“有什么问题”
赵超将棺盖合上,说“这人不是我哥。你确定鞑靼人交出来的是他们仔细想想,你从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李治锋说“你的手谕上,让我不要过问此事,全是谢权操办的,我在鞑靼军营中时,未曾见过他们的人。”
“谢权说了,是我父皇带着我哥,乘坐马车过来的。”赵超说“一路上,他们见过面没有”
“怎么没有见过面”李治锋道“他们天天在一起,在一个马车里。”
游淼已经有点招架不住了,忙道“等等,这也太”
三人沉默不语,站在灵堂内。
短短瞬间,游淼想到了个中内情,不由得心里一阵阵地发寒。
游淼“这是你父皇安排的。”
赵超点头道“我开始也怀疑,鞑靼人扣下我哥,派了个无干紧要的人来冒充太子。但这很容易发现,只要一回来就会被拆穿,贺沫帖儿不至于会做这种无聊事。二哥也说了,既然我父皇和这个冒牌货每天都呆在马车里,那么就必定是他俩商量好的。”
游淼深吸一口气道“对,他什么事情都料到了。”
赵超黯然道“我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棋差一着,或许是冥冥中注定的,李治锋没有见过我哥,认不出来。谢权也没见过他。派他们俩去接人,是最大的问题。若是换了你或李延亲自去,就会好办得多。”
游淼摇头道“未必,你父皇既然要瞒你,一定作了周密布置,或是让太子装病不见人,这样才能瞒过所有人。”
赵超道“回来的路上他们确实在装病,告知全军得了风寒。我也不瞒你了,确实是李延让谢权下的手,谢权现在顶了督护不力的罪,正在牢里。”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游淼问。
赵超道“你,我,二哥,李延。”
游淼明白了,难怪开棺之时,太子的身上蒙着白布,李延显是早已算好群臣会要求验尸,是以先一步作了手脚。
“也不会是李延掉的包。”游淼道“时间对不上。”
“一来时间对不上,二来没有必要。”赵超道“这件事我连李延都不信,是让谢权去办的。”
“你让他把毒蛇放进马车里去”李治锋问道。
赵超一点头。
李治锋又道“你父皇呢。”
赵超道“谢权下的手,扼死了他,他临死前很平静,知道难逃一死。”
李治锋色复杂,看着赵超。
“你不是好东西。”李治锋道。
“是。”赵超点头道“你们都觉得我罪大恶极,天理难容。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事万一出了差错,最惨的结果会是谁”
赵超急促喘气,说“你们所有人,包括游淼,都想护着我,这我知道,可你们都想周全,凡事哪有周全的你能保证我哥禅了位后,就不会对我怎么样”
啪的脆响,游淼毫不留情地甩了赵超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