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跪了一夜的三十七名朝廷重臣,随即被东厂番役按到地上,褪下了裤子,露出一片雪白的皮,甚是壮观。
易轻寒将双手放到嘴边呵了一热气,缓缓走下太和殿台阶,由第一排开始从左往右,每走到一个大臣面前便会说句话。
“阉狗!”第一个费力地抬起
,咬牙骂了一句,眼中是刻骨铭心的厉色,好像有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般瞪着易轻寒。
易轻寒今心
极好,不气反笑,认出是翰林院的鲁大
,不屑地笑笑,满是无奈地说了句:“打。”
说完便走到下一个的前面,这
梗着脖子瞪着易轻寒,却不说话。易轻寒认出他是刑部右侍郎,是个惯会投机钻营见风使舵的小
,敛住笑说到:“用心打。”
易轻寒一路走来,直来到一个尖嘴猴腮的面前时,才停了脚。“钦天监五官灵台郎?甚好......着实打!着实打!”易轻寒看着眼前的番役,重复了两遍,那番役听了,紧了紧手上的廷杖,蓄势待发。
易轻寒走了一圈,缓缓回到台阶上,抬起手,看着那尖嘴猴腮的,笑着落下手。
一时间三十七根廷杖齐齐高举狠狠落下,哭喊声、棍击声、叫骂声,声声不绝于耳,惨声震天。不需多久,这里面将有魂归西天,有
终身瘫在床榻,也有
将养些时
便可痊愈,种种不同的境况,全在易轻寒说的那句话上。
打,便是普通地教训一番便可,即使挨上百十棍也只是皮外伤;用心打,那便是要个残废的结果;着实打,便是要了命的。
方才,那些为博一个敢于廷争面折声名之,易轻寒并未下死手,也全了他们名垂“竹帛”的心思。不管朝廷讨论的事
是对是错,纯粹为了反对而反对,冒险骗取廷杖的也大有
在。他们饱读诗书,一心为朝廷鞠躬尽瘁,但却酸儒不堪,易轻寒无奈地笑笑。
那些跟着‘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混子的
,易轻寒最是看不起,本来他们的做派也是上不得台面,偏又喜欢用道德去约束旁
,这种
,不死也要让他们脱层皮。
至于那个五官灵台郎,他非死不可,易轻寒死死盯着晨雾中那个皮绽裂的
,不带一丝
绪。
廷杖是由栗木制成,击的一端被削成槌状,且包有铁皮,铁皮上置有倒勾,一
下去,行刑
再顺势一扯,尖利的倒勾便会将受刑
身上连皮带
撕下一大块来。
执行廷杖的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不可单凭架势来判断受刑者可能的结果。练习廷杖时,一般是在石
上放一层纸,要求一棍下去石
碎裂而宣纸不能
。如此高超的控制技巧,是以可以随意掌控受刑
的生死。
喊声震天,血横飞,一切的尊严和荣耀,在此刻都显得那么的可笑和无足轻重,众目睽睽之下,被脱了裤子的大臣们,各自得了他们想要的,也失了他们已有的。
声音渐息,空空的太和殿,不知又多了几缕鬼魂。
受了廷杖的大臣们,不论死活皆被抬了下去,等待自己的府里将其接回,或请御医或殓葬。易轻寒扫过众
,大多都是奄奄一息,唯那鲁大
仍旧死死瞪着自己,被番役抬着路过面前,仍能感觉到那一腔恨意。
易轻寒抬瞥眼不屑地看去,那鲁大
也不服地回瞪。
易轻寒毫不在意,复了命便骑马赶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
另注:廷杖是一种很侮辱的刑罚,一个个大男
,管你是内阁首辅还是翰林编修,通通脱光了按到地上,众目睽睽之下打
。除了个别真的冤枉之外,有些是脑子一根筋的大臣,脑袋削尖了想要挨廷杖,于是乎本可以好好说的事,偏要上书狠狠骂。这些
觉得挨了廷杖便是忠臣傲骨般,万世流芳。殊不知,这才是最最不忠之臣,因为他的万古之名,是建立在皇帝昏聩的基础上的,实际上呢,也许这个皇帝只是被气昏了
而已(我们也有被气昏
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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