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她声音近在咫尺,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却又一句都听不懂。
“这是国子监的任命书,先生们想重新修订风物志,想来想去,还是老师最合适。大婚是在二月,到时山长路远,老师也赶不回来参加孤的大婚了,还是不用回来了吧。”
望着眼前那张脸,钟离煦极力地挺起腰杆,令这具浑身冰凉的身躯能看起来不那么狼狈,说道,“既然老师不愿与孤用膳,那便就此告别,还望老师珍重。”
“为了感谢老师这半年的相伴,孤就将这辆马车和三位雨师赐予你,万望老师一路顺风。”她说着,撑起身子,沉声唤了一句,“风伯,回去了。”
“诺。”名叫风伯的高大nv子从旁开了马车,将钟离煦从车上抱下来,安放在了轮椅上,朝着另外一辆宽大的马车驶去。
好似雕塑一般跪在车里的闻人伊终于有了反应,她望着在官道上被风伯推着的轮椅,急急的唤了一句,“陛下……”
轮椅停驻,se黯淡的皇帝升起了一m0期待的光彩,努力平静着声音说道:“老师还有何事?”
她问,“何时大婚?”
“二月二十七,好日子。”
她又问,“是嘛?又是与哪一位?”
“御史台的卿元森。”
钟离煦捏紧了指尖,沉默地等待着她的回答。于是闻人伊垂眸,敛下所有的se,淡淡的说道:“那微臣祝陛下能与卿大人永结秦晋之好。”
皇帝放在扶手上的指尖轻颤,一gu血腥味直冲咽喉,“孤……”她一张口,殷红的鲜血从唇角喷涌而出。挡在她身后的风伯看着她嘴角蜿蜒而下的鲜血,一脸惊恐,“陛……”
皇帝抬手,握住了她扶在椅背的手臂,摇了摇头,目光坚定。然后低头,又将一口鲜血吐在了自己的衣襟上,“孤……就先谢谢老师的吉言了。”
她含着鲜血,借着风伯高大的身躯,窝在宽大的轮椅上,整齐的鬓角散乱,眼角泛红,被妆容掩盖的狼狈终于显露了出来。
闻人伊抬眸,看着风伯逐渐远离的身影,紧紧地,紧紧地咬住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