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花,三瓣的,紫的、黄的、红的,斑斓而错,就跟鬼脸一样。她笑着跟我说,我的妈妈,她的孩子,发起脾气来就像这个样子,然后被骂了而很不开心的我马上就笑了。”
我停了停,而什罗普郡见我没再继续说下去,便轻声说道:“这种花……叫三色堇。”
“啊。后来当我知道那种花叫什么的时候。”
我忍不住哽了一声。
“这个故事里的两个,都不在了。”
随后,我便絮絮叨叨地说完了那一场海舰队的进攻,以及那被毁了大半的城市。
“我的父母不知所踪,而我的婆婆……在海舰队的进攻的时候,她在我们家那栋公寓的窗台上修理花朵和植物,一枚炮弹正好打在那附近。而屋子里没有被波及到的地方,在逃走之前,我看到的是花——摆在她的卧室里的床
柜上的花还在绽放,黑色的花芯就好似嘲弄着的眼睛一般。”
仿佛浑然不知死亡的存在一般。
“所以……主……”
我阖上双目,那动听的声音回在病房内。
“您喜欢花吗?虽然现在说有点迟,但是还是非常感谢您为我在镇守府留出了种花的空间,而且我在您的房间,在会客室妆点花瓣的时候,您也没有……”
“鲜花是无的啊。”我又轻轻地叹息着,“鲜花不懂
心。”
“虽说是没有什么阅历一己之见……”
没有阅历。
啊,对啊,她们……不是类啊。
在海历初期的惨败后,
类并非一无所获。遭受到
海舰队打击最为沉重的
出之国也获得了相应的酬劳,那便是在与
海的作战中逐步掌握的建造能够与舰装融合的合成
,即舰娘的技术。
舰娘并不是类。严格来说,是极其接近
类却并非
类的存在。简单而言,就是
类以自己的dn为蓝本而构筑的合成
。自从
海历10年第一批能够承载特制的舰装进行作战的
合成
诞生后,舰娘便成了她们的称呼。她们比
类身体素质更高,更为灵敏,更为聪慧,甚至可以说,虽然遗传基因相同而继承了
类的外形,但经过基因修正的她们显然比
类的
更为美丽。
“……但是我相信,花的,只有有心的
才会懂得。”
心。
舰娘自从诞生之初就饱受伦理上的各种争议,但是面对海势力
侵的不俗表现又让
类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存在。然而,舰娘的地位却永远处在
类之下。
这不仅是因为类是舰娘的造物主,更是因为地球联邦那带有明显歧视意味的法案——只有两个等级,即
类和包括舰娘在内的
工智能。即使舰娘在完成服役退役后可以获得
类公民权,她们的身份证号末尾也永远会比
类多一个w——代表战舰的“wrshp”。至于退役后在社会中遭到的种种歧视行为,似乎随便找找新闻就能找到一堆。
原本也是类的我,理应高高在上。但是。
我此刻倒觉得,她们是有“心”的。
“……因为,没有”心“的,就没有办法去懂得鲜花的美。”
什罗普郡说完之后,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有些慌慌张张地辩解起来:“这……这不是说主是没有心的
什么的,只是我很喜欢花,所以……所以我……”
“啊,你没有错啊。”我苦笑着,“我为了向海付出代价,感
什么的,已经被抛弃了。我把自己变成了机器,只知道和
海舰队作战的铁心灭绝者,只是现在。”
我是怎么了。
为什么,面对她却有一种止不住的感伤。明明,一般的类对于舰娘只会不屑一顾,当做是
仆甚至机器,不管是战争方面,还是什么其他方面。
啊,面颊感觉湿了呢,我是哭了么。
我是多久没有哭过了?
“我想要……知道我的心在哪里。”
“本台讯:近,
类和平组织发言
再次呼吁,
海的危机已经消除,地球联邦彻底撤销四大镇守府的军事体系,并解除他们的武装,以免在未来对整个社会构成……”
“什么玩意。”
直接按下了关机键,沉闷一阵,我再次用医护室的通讯设施呼叫着外部。
“必须由我处理的事务,是不能随便被替代的。所以,请把这几
整座镇守府的事务转接给我。”
为了防止我找到机会溜出去,在密苏里的“建议”下,我被送进了带有门禁设施的医护室,出甚至不能自己决定,得通过通讯设施呼叫外部解除门禁。在被拘禁般地安排修养两
后,我便再次通过通讯设施强令手下们将已经分离出去的事务重新移
回来。这不是什么控制欲一类的问题,而仅仅是这些工作理论上是必须由我完成的。
“抱歉,主。根据列克星敦大
的指示,您必须再修养一
。所以,就算是命令,我也……”
这是第几次了呢——不知道。实际上在休息了一个晚上后我便已经反复要求原本属于自己的事务必须还给我处理,而负责看护的什罗普郡则一次又一次地进到室内,态度坚定地表示反对。
“而且,您的身体状况……”
“所以我说了我没事啊。”我强硬地说出了这句话,但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句话实在是很没有底气——就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一阵剧痛便飞速地流过大脑。
“主你……老是说自己没事。”
不再各执一词,什罗普郡突然开始变得……严肃,甚至可以说,悲伤起来。
“在战事最紧急,几乎连吃饭都是一边吃一边处理工作的时候,我问您说有没有事,您说没有。”
“在最后的战役时亲自披挂上阵,我问您会不会有事,您说没有。”
“而现在,明明内心已经难以忍受下去了,您还说自己没有事!到底要忍耐到什么时候啊……!”
虽说是呵斥,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声音却带了哭腔,变成了哀婉般的哭泣。
“明明,可以跟我说的……”
“……抱歉了。”
下意识地说了道歉,但是接下来却一时语塞。
我该说什么?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不清楚。
一时间内,狭小的医护室内便只剩下了低沉的呼吸声,以及抽噎的声音。
等过了许久,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脸上剩下的,是有些安详的笑容。
“您说,花不懂心。”
“但是,它们恰恰是最懂得您的内心的。”
轻轻地从带着的花篮中取出一朵鲜红的——我认出来了,那是玫瑰。
“玫瑰是我最喜欢的花之一……玫瑰开得娇艳欲滴,但是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鲜血,唯有鲜血才能把自己点缀成红色。花茎上的尖刺,是为了隔千里,让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世
一面称赞玫瑰的美,另一方面又苛责她的花梗上生了让
难以触碰的尖刺。”
我默然无语。没有想到的是,简单的鲜花,也能如此解读。
“但其实,玫瑰带刺,是因为她只希望们自己在远处记住自己美丽的一面,不希望
们走进看到自己黯淡凋零的那一面。这固然是对
们的
护,但是这种
护,是单方面的。玫瑰一个
承担着所有的压力和痛苦,就和您一样啊!”
“虽然担任您的秘书舰不过几个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