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里那人宣之于口。
她没有准备好。
就像她没有准备好面对过去。
"不说了,妈。"宁星窝成一团,双脚并拢,头倚在膝盖上,"我会过得很好,会越来越好。"
缴清拖了一个月的费用,宁星走回病房,氧气机呼噜噜的间歇打气。
床上的人瘦骨嶙峋,头发稀疏,长时间的卧床让手脚萎缩,无法自主进食让面容坍塌,几乎看不出来原本的样貌。
她拖了张铁椅坐下,面无表情,视线落在维生设备。
疗养院的护工走过来,按时间替人翻身按摩。
"宁小姐最近较少来?“
从余毅国六年前被判断成植物人,护工已换过好几轮,宁星压根不关心谁来照顾他,照顾得如何,甚至于可以的话,她连一毛钱都不想付。
但他是暖暖的亲生父亲。
"最近忙些。"宁星淡淡的笑了笑。
"宁小姐结婚了吗?"护工见这姑娘长得漂亮,气质优雅,讲话还不温不火,就开始跟她闲聊。
"还没结婚。"宁星不想对人解释私事。
护工一听来戏,眼睛刷亮,"那正好,我家亲戚孩子有个博士,才念完书,人长的jgjg,就缺个对象,他妈妈嘱咐我给他介绍好姑娘。"
这种事宁星应付过几次,她从善如流,"别了,你看我这样,我爸每个月的疗养费用不是小数字,还是别害了人家。"
结婚领证,对方家庭的好坏都得概括承受。
这借口成功劝退热心的护工,"哎呀,不打紧,我帮你留意。"
宁星没有待太久,跟那人同处狭隘空间就足够让人窒息。
她双手交握,指甲掐进掌心,恶心感在腹部喧腾。
要不是房里有监控器,她真想……
真想…….
站起来,俯下身,宁星靠近病人的耳畔,一字一字慢慢地吐。
"暖暖来不了,她说她很想你。"
"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日日夜夜,你躺在这儿都几年了,我妈,有没有来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