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体（5）灰街 第三部 第四章 真身（1 / 3）

2020年3月11

作为一名掮客普拉克托克·李经手的并非任何一种实质上的货物而是报与信息。

诚然他也接过类似送信、跑这种顺带着便能完成的工作但各种各样的幕消息、各个层级的公开报与半真半假的各种传闻才是他真正的“货物”。

在穹顶区和底层区行着这样一种说法：如果你想知道你不知道的事去找掮客；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事被知道也去找掮客。

掮客是除了工厂代理人之外唯一可以自由活动于间区到穹顶区之下带的人而与直接接受顶层区的委任、更多的是作为监工身份出现的代理人不同掮客大多就出身自底层区也因此更多被底层区与穹顶区的本居民视作自己人。

讽刺的是绝大部分的掮客都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出身而选择这一行当的普拉克托克自己也不例外。

掮客是信息的转站也是各路人不为人知的秘密的保险箱。

由于掮客这种职业本身的特殊绝大部分的掮客都熬不到真正出人头的那一天他们的下场往往只有两种：要么自降格局放弃上升的想法一名小小的间人要么孤注一掷赌上命去谋求更大的富贵。

在普拉克托克成为掮客的这五年里他一直都是选择后面这条路十分幸运的是他的脑袋一直都还好好长在他的脖子上但好运却不能改变他是在用命去赌博的本质所以普拉克托克也有想过自己某一天会因为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而命丧黄泉。

但……普拉克托克设想的“那一天”并不是今天。

他是有想过自己的命会因为赌博而还给生却没有想过会因为眼下这种不明不白甚至有些荒诞的理由而丢掉命。

说到底他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己知道了什么却已经要因此而丧命了。

这算什么？就算要他也希望自己能个明白鬼而不是稀里糊涂的就下了狱。

但眼前的这位将要夺去自己命的……唔存在？“她”会给自己个明白的机会吗？

老实说普拉克托克觉得这种希望十分渺茫。

看着女孩渐渐站直身体同时感觉着因为电击而不听使唤的手脚普拉克托克就算再怎么好了心理准备还是不由自慌起来。

开玩笑……自己又不是那些故事视如归的英雄或者烈士就不能在到临头的时候还留着那么一点儿求生吗？

想到这里本以心如灰的普拉克托克突然又有了抵抗的气力。

他知道自己面对眼前这个身份不明但绝非一般人……不对甚至连是不是“人”都很难说的女孩逃生的机会十分渺茫但他总要试一试至少不能就这么引颈受戮。

而随着普拉克托克的挣扎他渐渐发觉自己身体的痹感似乎比他预想的要轻。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他就已经可以大略活动手脚了相比之下被扔进这堆隔板的冲击力对他的影响还要大一些至少他现在只感觉背后火辣辣的一片只是稍微活动下身体都会疼痛难忍。

而就在普拉克托克心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女孩已然迈开了步子原本无的眸子虽然已经不再亮起彩虹的光彩但视线的向却异常明显了。

看着走向自己所在的方位的女孩普拉克托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等等一下。

我们能谈谈吗？”

其实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普拉克托克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他本就不是靠头吃饭的那种说客型掮客现在说出这些更多的也是源自求生的本能反应。

但下一秒普拉克托克就愣住了。

他看到女孩的脚步停下了。

起作用了？她愿意和我谈？

普拉克托克自认没有什么真正意上的仇人他虽然一直都在赌命但他对赌的对象是上头那些在上的顶层区居民和他们派的代理人而在间区和穹顶区他的口碑虽然不算太好但也说不上坏。

所以他很确定不会有什么人因为仇恨而单纯过来要他的命而既然对方想要的并非他的命那就一定会有谈判、博弈的空间。

而这也就是他身为一名掮客的老本行了。

普拉克托克并不清楚女孩到底想要什么但既然对方没有上致他于也没有将他抛弃到穹顶之上的某个垃圾场那就说明女孩还没有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而这才是普拉克托克开口说出“谈谈”这个单词的原因就算这场易他注定是要吃亏的一方但形式比人强审时度势和识时务对于一名掮客是必备的素养。

然而……下一秒钟令普拉克托克感到意外的事再次发生了。

已经站在他面前距离他不过一米之遥的女孩一言不发她并没有对普拉克托克的“谈谈”有任何的表示但她那双没有光芒的眸子却一直都在看着普拉克托克。

她似乎在审视些什么但那张面无表的脸却又无法让被审视的普拉克托克得到任何有价值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