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2日
礼尚往来传尺素·雨僽风僝洗朝堂
一杯香茶,两碟豌豆黄的点心,王朝儒确实被待之以礼。01bz.cc
程澧已仔细查看了包内首饰,待王朝儒情安定,便笑道:「公子心中可有
定价?」
正在品茗的王朝儒慌忙将青花盖钟放在桌上,探身道:「两千两,如何?」
程澧点点头,随即将首饰包推了过来,「公子用完点心,可自去,恕小号招
待不周。
「这,这是何意?若嫌多了可以商量。
」经历过方才的打击,王朝儒也不
敢有太多指望,已做好了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打算。
「公子误会了,您的价格算是公道,在下建议您去大栅栏或琉璃厂的珠宝店
脱手,只要能道清来历,彼处的价格会让您满意。
」程澧道。
就怕说不清楚啊,王朝儒没个办法,无奈道:「贵号能给多少?」
程澧沉吟一番,「在下也给您透个底,当行买卖讲究个救急不救穷,您东西
放我这儿,库里替您存着,待来日您手头宽裕了赎回去,小号也就收个辛苦钱,
实在不宜押上太多银钱。
「若是死当呢?」王朝儒追问。
「死当自是多些,但东西转了手便是旧货,小号转手别家也要有利可图,这
给出的价格相对实价会大打折扣……」
「您这些钗钏首饰用料讲究,做工也算细致,但毕竟还是世面常见的货色,
贵而不珍……」
听程澧这些解释,王朝儒心往下沉,这京城他已待不得,可若淘换不出银两,
他又寸步难行,难不成真要困死都门!
程澧继续道:「难得的是这块玉佩,玉料上乘,精雕细琢,且是千年古物,
当属珍品。
王朝儒心中陡然升起希望,「能当多少?」
程澧比划一个手势,「一千八百两,银钱立兑,事过无悔。
公子意下如何?」
「成交。
」王朝儒坚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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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王琼后宅书房。
宅邸主人王晋溪此时正不顾仪态地撅着屁股,埋首在一个青白釉的大画缸内
翻检着各种画轴。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白氏煲了一盅补汤,想着让王琼尝尝手艺,不成
想看到这么一幅景。
「夫人,你来得正好,老夫那幅米襄阳的画轴寻不见了,快帮着找找。
」王
琼急着寻帮手。
「瞧你这记性,」白氏将盛放汤盅的托盘放在书案上,嗔怪道:「不是拿去
做高部堂的下车贺礼了么。
王琼拍拍额头,仿佛想起顶头上司户部尚书高铨就任,自己是让夫人准备了
一幅画轴去做贺礼,高平山那老头当时还挺开心,夸他的话而今还还记得,不过
送的什么却没印象了。
失望地摇了摇头,王琼道:「夫人,家中可还有银两?」
「又馋崇汇轩的陈花雕了?」白氏打趣自己丈夫,笑着从袖中寻摸出几两银
子递了过去,「呶,给你。
「这些哪够?怎么也要千八百两!」
「你疯了?要这么多银子干嘛?」不等王琼解释,白氏柳眉竖起,厉声道:
「可是看上秦淮河哪家的狐媚子啦?想娶回来做小?呸,你个老不正经的,还敢
说朝儒的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夫人你误会了,」面对着大发雌威的白氏,王琼忙不迭解释,「为夫何时
去那等风月场所,这银钱是用来购置礼品的。
「礼品?又谁过寿了?」白氏白了丈夫一眼,「便是做寿,人情往来也不需
这许多银子。
「送与那日来府作客的丁寿。
」给那年轻晚辈送礼,王琼也觉有点丢人,「
礼尚往来,他前番不也送了些锦缎衣料。
「他那些东西可不值这些银子,纵是回礼,也太贵重了。
」白氏没打算松口。
王琼记得直转圈,「夫人,你便信我这一回吧,这钱不会白花的。
白氏只是摇头,「不成,再说家中也没这些银子。
王琼两眼一瞪,高声道:「怎么,偌大个侍郎府连千把银子都凑不出来?」
白氏眼皮微抬,未等她开口,王琼调门已经低了下来,「为夫也就是问问,
夫人不要多想。
「自己挣多少俸禄还不清楚,前番朝儒进京,你非要筹几万两银子,怎么劝
也不听,非要说什么穷家富路,在京结交同侪,打点人脉能用得上,如今好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
什么时候了还翻这些旧账,要知道小三儿这么败家,当年直接就把他射在墙
上了,还能由得他生出来,王琼没法子,继续陪着笑脸,「那咱府上也不至于窘
迫如斯吧?」
「是不至于,这不是牟斌,哦,就是你前番引荐的那个锦衣卫千户的女婿,
叫邓通的,新买卖开张,听说这小子经商是个好手,南都好多人家把银子放在他
那里生息,别说,这利钱比别家多出二分呢……」
白氏后面的话王琼已经听不见了,在他这个位置,丁寿是什么人太清楚了,
一年多的时间,由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一跃成为锦衣卫指挥使,这是天大的恩
典,这送上门与皇帝心腹搭线的机会,偏偏又无能为力,王琼直觉两耳嗡嗡轰鸣,
头昏脑涨。
「老爷,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白氏发觉丈夫色不对。
「无……无妨。
」王琼手撑着书案,无力说道:「只是有些乏了。
「快坐下,快坐下,和你说多少次了,别这么一天天废寝忘食的,你看南京
的官儿有那个像你这么忙的……」白氏嘴上絮叨,还是一脸忧色的将王琼扶到太
师椅上坐好。
「要不休憩几天,别去衙门了。
」白氏眼中充满关切。
「真的无事。
」王琼强笑。
「老爷,夫人。
」一名婢女在门外奏事,「有客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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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伯,仁伯母,小侄这厢有礼了。
」丁寿见了王琼夫妇,恭敬行礼。
王琼立时笑脸相迎,「缇帅大驾光临,老夫行动怠慢,还请恕罪。
「仁伯言重,小侄愧不敢当。
两边又是一番客套,分宾主落座。
丁寿便道明来意,「小侄此来,是为向仁伯辞行。
「缇帅难得贲临南都,何不多盘桓几日,金陵盛景颇有可观摩之处。
」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