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妈妈你这院中又有多少女子是真正出身乐户或有多少是逼良为娼呢……”
眼见杨慎一文不费红口白牙领走了坠儿丫头一秤金欲哭无泪丁寿则突然有了别的兴致。
“钱宁回头给爷弄部《大明律》来看人家这张口闭口大明律的气势啧啧过瘾!”
“大人雪里梅才失踪他便寻上门来指名道姓要的人还是帮着脱身的内应这事会不会和他有些关系?”
“不会”丁寿一晃脑袋当即否决“杨用修又不是傻子明知嫌疑在身又上门来招惹二爷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灵光一闪丁寿笑容突然凝固“他该不是把咱们爷们当傻子吧?”
“卑职担心的就是他欲擒故纵……”钱宁补充道。
“钱宁给我盘他个底儿掉。
”丁寿森然道:“杨用修你最好别逼着二爷翻脸。
***
天刚蒙蒙亮丁寿策马回到府门前翻身下马将马鞭向守门的校尉一扔抬脚便要进府。
“二爷小的给您问安了。
”旁边突然窜出了一个黑影直奔丁寿。
呛啷一声门前的锦衣校尉腰刀出鞘大喝道:“哪来的臭叫花竟敢冲撞我家大人!”
丁寿定睛细看眼前这个黑不溜秋鹑衣百结的叫花子不由笑骂:“老七你个猴崽子几时回京的?”
“小的才回京料理完分舵的杂事一早便进城想着来给爷请安不想直接在门前遇见了这可不是巧了么。
丁七龇着黄牙便向丁寿近前凑了过来。
“滚远点。
”丁寿猛捏住鼻子“你掏了黄皮子老窝啦身上味儿这么冲?”
丁七在自己袖口腋下闻了几下“回爷话没什么味道啊。
丁寿有些后悔把这小子派到丐帮了怎么帮中位涨了连着身上味道也开始冲鼻子了最可恨的是这小子也不知是不是嗅觉失灵愣是闻不出自己有多恶心。
“把这身衣服给我烧了再去好好洗洗记住了不洗上三遍别来见二爷。
”丁寿对府门前的校尉吩咐着“你们看好他。
门前锦衣校尉躬身称是随即亲热涌了过去“七爷恕兄弟眼拙没认出您来您多担待……”
丁寿用了早饭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身清爽软袍又饮了两盏热茶才算等到洗出人模样的丁七过来拜见。
“跟爷说说丐帮而今什么情形?”丁寿将一盏茶递了过去。
丁七道声谢赏随即一撇嘴道:“还能怎么样外甥打灯笼——照旧。
“涂酒鬼有了绿玉杖还制不住蓝廷瑞?”丁寿不可思议洛阳牡丹园所见这老花子在丐帮声威远播一呼百应啊。
“那倒不是涂长老……哦不而今已经是涂帮主了凭着绿玉杖在君山接掌帮主之位顺理成章也没人提什么不是可他要整顿帮务却是不易大礼分舵的孔闻昌老夫子是净衣派的首脑帮中资历不在他之下;大仁分舵的彭江海是五虎断门刀的武林世家出身这二人面上与他和和气气可要插手这两处分舵的事务却推三阻四只有大义分舵的胡不归一人应和顶个鸟用至于蜀中大勇分舵的廖慧则是摆明车马要联手蓝廷瑞与他硬抗了老爷子而今借酒浇愁酒量倒是涨了不少。
”丁七道。
“丐帮无主太久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哟。
”丁寿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吐了一句槽又问道:“他们斗他们的寻找大哥的事情可别因此耽搁。
丁七摇头“这倒没有找人这种事各分舵没什么拒绝的由头只不过小的在君山待了好一阵子也未见到有大爷的消息。
丁寿焦躁转了几圈忧心问道:“老七你说大哥他会不会遇到什么不测?”
“不会老太爷在天之灵保佑又有二爷您的官运罩着大爷定会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丁寿无奈哂笑“借你吉言了。
“那个……二爷小的觉得咱们是不是换个找法。
”丁七斟酌一番小声提议。
“什么找法说说看。
“咱们一直在找大爷的下落是不是忘了柳姑娘毕竟当时她是紧随着大爷出门的咱们时隔多年寻人不容易柳姑娘或许能知道些消息。
”丁七道。
“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据云南的探子说柳姑娘并未回过点苍天南一剑柳随风自己还没头苍蝇一样到处寻人呢。
”丁寿蹙额说道。
“那就更好了没准寻到了柳如烟便直接找到了大爷呢。
”丁七挤了挤眼睛。
“你是说大哥和柳姑娘……”丁寿将两个食指成对一并连忙摇头“不可能!”
“是小的也就是胡思乱想自然做不得数的。
”主家不认可丁七聪明低头认错。
“不过你说的法子也有点道理这样你那里传信丐帮我这里谕令锦衣卫咱们双管齐下两个人一起找。
”丁寿拍板道。
“听二爷吩咐。
”丁七应了声是随即嘻皮笑脸道:“听闻二爷纳了可人姑娘做新姨娘小的还未给您贺喜呢祝二爷妻妾成群多子多福丁家人丁兴旺血脉绵长。
自己搜肠刮肚憋了好久的喜词马屁拍了上去却未听到半点响动丁七心中嘀咕:莫不是拍了马脚。
果然丁寿意兴阑珊叹了口气“你消息倒是灵通。
“爷纳妾何等风光整个北京城都惊动了小的手下那帮杂碎怕是没少到门前讨赏这还有不知道的。
”丁七继续陪笑恭维。
“妻妾成群?二爷昨晚刚买的一个淸倌儿而今还不知和哪个野汉子快活呢。
”想着雪里梅丁寿便一肚子闷气二爷要财有财要貌有貌哪点配不上你了偏偏要逃!逃就早点逃啊非要等竞拍尘埃落定大把银子花出去了又不好要回来还搭上了一颗珠子爷的沧海珠啊!!
听丁寿发完牢骚丁七顿时义愤填膺“好个小娘皮竟如此不把咱家二爷放在眼里爷您放心城狐社鼠三教九流没有丐帮花子不熟悉的就是挖三尺小的也要把人给您找出来交您处置。
这奴才忠心可嘉丁寿少不得勉励几句让他去账房支取个辛苦钱并一再强调找人归找人尽量低调尤其别说是缇帅府在寻为什么?小心《大明律》呀。
好不容易清静下来的丁寿靠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端着青花盖碗哼起了小曲。
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关键东西丁寿细细琢磨着刚才的情景回味着丁七的每一句话。
‘爷纳妾何等风光整个北京城都惊动了’丁寿惊坐而起坏了把这茬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