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露了行藏对你这暗中算计之事他又岂能不恼!”
“这个……”刘鹤年算是体会了什么叫做夹在中间难做人嗫喏道:“本来事情做得足够小心谁想他会这般快便得了消息……”
“你以为缇骑是好惹的么!”刘春怨气满腹死盯着这个不开窍的侄子。
“叔父您身为翰长乃清贵之首等闲也奈何您不得侄儿自去丁寿府上领罪随他处置断不会贻祸家门。
”事已至此刘鹤年倒也光棍。
“你呀……”刘春喟然一叹纵然怒火滔天眼前人毕竟也是亲侄子总不能真把他送去顶罪何况这孩子对他还有回护之意。
“清贵?这不过是穷翰林们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翰林官前程远大不假可若不踏前这一步也就是皓首穷经的酸书生罢了谁又能真得看重于你!”
“翰林无簿书之扰半世功名在早朝无权无势还真是清者如水至于贵么呵呵”刘春笑容中满是自嘲“翰林检讨被人轻却冒瀛洲学士名。
依旧所司全不理由来知要不知清。
这首诗是翰林院一位前辈检讨所作回乡之际向驿站讨要里河役夫驿丞不搭理他这茬这位爷心中不平就对身边人说:“外边人大多不知道翰林院检讨是什么官下次直接称呼我为学士即可。
”第二天手下人便称自家老爷是翰林学士再度讨要役夫结果驿站待遇照旧这位翰林官羞恼之下提笔作了这首诗出来。
刘鹤年也听过这首诗的来历看自家二叔落落寡欢的模样心中不忍劝慰道:“二叔勿忧翰林院考察不属吏部自成一脉这也是词臣体面。
“此后再也没有这体面了反倒有池鱼之祸。
”刘春满嘴苦涩一脸黯然。
***
孝顺胡同詹事府詹事杨廷和府。
宅邸主人杨廷和身披鹤氅头戴东坡巾宛若一富家翁貌坐在圈椅中品鉴着一篇文章。
“嗯~”杨廷和对手中的文章颇为满意微笑点头抬眼瞥见站在身前的杨慎面露自得之色当即面孔一板冷声道:“大放厥词空洞无物。
“爹……”老子变脸和翻书一样杨大才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您说的是这篇文章?”
“说的便是拿回去重新写过。
”杨廷和将文章随手往桌案上一丢“如此文章也大张其词拿来献宝辱没门楣。
杨公子只觉鼻尖发酸低头应了声是便上前收拾。
“出了什么大事辱没门楣了?大哥哦?慎儿也在。
”房门推开一个身姿挺拔与杨廷和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进了房来。
“三弟你来了。
”杨廷和颔首招呼。
来人是杨廷和胞弟杨廷仪这辈兄弟七人中行三现任职兵部武选司郎中杨廷仪冲胞兄微笑回应又见侄儿面色不对诧异问道:“慎儿你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
“劳三叔惦念侄儿无恙只是文章拙劣有辱杨氏门庭惹得父亲生气。
“怎么个文章便辱及门风了拿来我瞧瞧。
杨廷仪笑着接过文章一目十行略略看过“好不说绝世好文也是青钱万选上乘佳作便是用作行卷也可当得岂能以‘拙劣’做评!”
一扬书稿杨廷仪语含不满“大哥你未免过于苛求了?”
看儿子在一旁喜形于色杨廷和重重一咳道:“长篇大言算什么好文章!”
“有海涵负之能才得有滔滔不绝之言慎儿胸有万卷自然下笔千言。
”杨廷仪勉励拍拍侄子肩膀以示鼓励。
今日这严父之威是摆不成了杨廷和无奈对儿子道:“且下去用心学问吧为父与你三叔还有事要谈。
杨慎向二人施礼告退。
“三弟兵部那里有什么新消息?”
“刘部堂交给小弟一个新差事。
”杨廷仪入座之后便对着兄长娓娓道来。
“让你与保国公府上家人朱瀛相交?朱晖也投靠刘瑾了?”杨廷和拧眉问道。
“他还顾及些面子只让朱瀛交通刘瑾府上商议军中人物赏罚任免再由朱瀛转达兵部。
杨廷和嗤笑一声“刘至大甘心被如此分权?”
“自是不甘。
”杨廷仪掸掸衣袖自得笑道:“小弟向他进言可借机利用朱瀛将兵部四司中不附己者外放补缺各取所需。
“好顺水推舟内外结怨阉党败亡之日可期。
”杨廷和摩拳擦掌一番“刘至大可愿依计而行?”
“蒙本兵信重兵部奏章皆由小弟起草区区小事不但依言而行还嘱弟代为接洽。
“哦如此可要难为三弟了。
”杨廷和眉峰尽展喜上眉梢。
“伏低做小阿谀逢迎于小弟已是常态何谈为难。
”杨廷仪嘴角微翘轩轩甚得。
正自得意的杨廷仪发现长兄面色又转凝重诧异道:“兄长您……”
“保国公转投刘瑾贼势必然大盛愚兄也该另谋他路了。
“大哥你是东宫旧臣与今上有师生之谊如今执掌诰敕位高名显只要谨守本职又何必对刘瑾退避三舍?”
“三弟岂不闻退一步海阔天空如今九卿枢要尽在刘瑾掌握愚兄要更进一步殊为不易不若以退为进……”
注:郎中杨廷仪每伺(朱)瀛出必邀入司署留坐款语。
四司官不附宇者必令瀛言于瑾传旨外补。
廷仪独谄宇尽妾妇之态宇大悦。
廷仪能文凡有奏章皆其属草。
(明陈洪谟《继世余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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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门下
宜春院午牌末。
一秤金慵懒卧在罗帐内轻拥绣衾如海棠春融睡意正浓时忽被外间嘈杂声吵醒翻了几个身子杂音不减反增只得嗔恼支起娇躯。
“苏淮!”
苏淮应声而入“舵主您睡醒了?”
“睡什么都吵死了外间干什么呢连个午觉都不让老娘睡好!”一秤金翻身而起掀开绣帐怒声道。
“您醒了便出去看看吧外间都快拆房子了。
”苏淮苦着脸道。
正俯身轻提绣鞋的一秤金秀目圆睁满是不解。
***
“都小心着些手脚麻利点。
钱宁叉腰立在院中对着一队队进出不停的杂役指手画脚。
“钱大人您老怎么来了快进屋用茶。
”一秤金手挥香帕春风满面迎了上来。
“不必客气了苏妈妈卫帅交待的事耽误不得。
“丁大人也来了?”一秤金左顾右看。
“大晌午的卫帅还在休憩岂会到你这里来。
”钱宁先是将嘴一撇随即笑
容暧昧“还是苏妈妈想念我家大人的虎威了。
“钱大人尽拿奴家说笑。
”话是这般说一秤金确是觉得春潮涌动两腿发软那日阴元损失过多亏了身子可销魂蚀骨的滋味也让她回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