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
“等等!”钱清急声道:“把话说清楚。
“无他圣教弟兄在洪洞失手中了算计有一些账目可能会牵扯到将军。
”赵景隆叹了口气“这段时日蒙您照顾将军虽对我等避之若浼赵某却不得不为无心之失给您提个醒。
“无心?怕是有意吧。
”钱清冷笑军器交易何等机密账目竟然藏在几十里外的洪洞县这些人八成早就算计着用这东西要挟自己。
“无心也好有意也罢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
”赵景隆并不否认哂然笑道:“我等本是反贼光脚不怕穿鞋的只是惋惜将军唉署理都司的大好前程就此断送实在可惜。
“你从何得知?”钱清悚然一惊脱口问道。
钱指挥可不是安于现状的庸官交易军器所得大都用来打点四方只为更进一步也是才探得上头口风自己将要署理都指挥佥事守备方这也是他今日心情大好的缘由可这干白莲妖人又是从何得知难道他们当真通广大有读心异术不成。
看着惶惶不安的钱清赵景隆自得一笑“圣教人才济济无孔不入无所不能若非相中将军欲将平阳重交托你手单凭你送出的那点银两怎会如此快的加官擢升身膺重任呢。
“是你们……?”自己的官位前程竟然是白莲教所给这答案比方才所想的天眼通还难以让钱清接受。
“将军不信?”赵景隆道。
“真有这么大的本事便帮我过了眼前这一关。
”钱清脸色一阵变幻最终决定赌上一把。
“工料不是将军亲自领的这工坊里的匠夫也掺杂着些许民籍这内外勾结冒名顶替也是常有之事将军及时发现逆谋处置得宜少不得那个‘署’字借此机会也能去掉……”赵景隆轻轻搓着手掌悠悠然道:“便看将军能否下定决心了。
钱清双拳握紧手上青筋根根突起似乎做了极大的决定对外大声喊道:“来人。
管仓的梁德一路小跑奔了进来打躬行礼“大人您什么吩咐?”
“梁德本官待你如何?”钱清端然问道。
“大人待小的恩重如山小人肝脑涂也难报大人恩德。
”便宜话又不要钱梁德自然不会吝惜。
“那就好”钱清语气森然“你死的不冤了。
“大人您……”
梁德听出气氛不对疑惑抬头只见一道白亮亮的刀光横卷而至……
***
适才还嘈杂鼎沸的洞穴工坊一片死寂守卫的十余名军卒、五六个监工、数十名匠夫横七竖八倒了一鲜血汇成一道道小溪缓缓流淌。
“有这个必要么?”钱清脸色一片死灰。
“你我在这些人面前露过相还是封口的好。
”赵景隆指挥手下将打造好的军器运往洞外。
“后面怎么办?”既然决心投靠钱清也放下了别的心思直言相询。
“我们走后你带人过来清剿会给你留下几个首级立功至于怎么将罪名推到那姓梁的身上不用我教了吧。
”钱清已让上了这艘船赵景隆对他也不须客气。
“锦衣卫那里怎么办?”军中的事还好应付钱清担心的是另一群人。
“给他们一笔银子用来息事宁人若是不识抬举……”赵景隆冷哼一声“灭了干净。
见钱清欲言又止赵景隆宽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不会在你的头上动手。
钱清松了口气才要开口道谢突见赵景隆脸色一变蓦然回身“谁?”
白衣女子剑尖滴血缓缓走入洞穴清冷的目光从一具具尸身面上扫过隐约透露出几分焦虑恐慌。
“人呢?”白衣女子手臂抬起剑尖指向二人。
“什么人?”赵景隆阴恻恻盯着眼前的白衣女子。
“做工的人。
”白衣女子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微微颤抖的剑尖还是出卖了她的心境。
“死光了。
”赵景隆嘴角轻勾。
“该死。
”女子腾空而起蓦的一剑刺出如兵突起锋芒毕露。
赵景隆大袖一挥将身侧的钱清向后推了出去另一只手空中诡异的划出个半圆将杀气腾腾的剑势引向别侧。
女子收腹沉膝娇躯在半空中轻灵回旋剑芒犹如雷霆暴雨奔泻而下。
对方剑招之出乎赵景隆意料滑步飘开数尺随即猱身而上两只枯瘦的手掌隐在袖中双袖叠加挥舞几股阴柔诡异的暗劲同时向女子涌去。
女子毫无惧色肩胛突然发力一时剑芒大盛直向赵景隆攒射。
剑气破空的‘嗤嗤’声连绵不绝如雨点般细密两道人影霎时分错落。
赵景隆两只大袖齐肘而断露出了两条干瘪细长的手臂。
女子横剑胸前原本苍白的脸颊上更无一丝血色乌光莹莹的冷眸死死瞪着赵景隆。
洞内剩余的二十余名白莲教徒见赵景隆似乎吃了亏立即各举兵器将女子环环围住。
“姑娘不如你我就此揭过如何?”赵景隆提议。
“你们——都该死。
”女子不为所动切齿言道突然胸口血气上涌喉咙一甜一缕殷红渗出樱唇。
吐血之后白衣女子便觉头脑昏沉烦闷欲呕身子摇摇晃晃似乎站立也是勉强。
见状赵景隆心中大定眼中狡黠一闪而过“既不领情此便再多一具尸体吧。
“一具怕是不够。
”沉闷冷漠的声音仿佛从底飘出。
“谁?滚出来!”钱清今日多杀无辜心中有鬼难免杯弓蛇影。
尸堆翻动一个白发苍头从交错枕藉的匠夫尸身中缓缓坐起漠视着洞穴内的众人。
今日真是撞了鬼麻烦一个接一个赵景隆暗道。
“不想还有朋友在侧失礼之处务请海涵。
”不知对方深浅赵景隆先示之以礼。
“与死人无须客套。
”站起身来的杠子头皓首微扬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突然气度轩昂生发出一股傲世之态。
“爹您没事?!”白衣女子珠泪盈眶心头执念一松再也站立不住扑通跪倒。
淡漠的眼扫过女儿杠子头没有丝毫感情说道:“快雨无形剑讲究的是圆劲古雅意态闲逸点刺勾挑藏锋不露似你方才那般使剑哪还有半分质朴内敛的意韵。
“是女儿知错。
”白衣女子咳血不停不敢有半句分辨。
“你的蚀心掌火候不错。
”不关心女儿伤势杠子头反夸奖起赵景隆来。
自从老者出现赵景隆眼皮就跳个不停此时又被一语道破武功路数心惊更甚惴惴不安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从上拾起一柄长剑杠子头轻抚剑身似在缅怀无限往事倏然屈指一弹剑声激越“白日依山尽群壑倏已暝。
弹剑徒激昂来途若梦行。
赵景隆惊魂落魄大呼一声“冷面魔儒白壑暝!”
“好久未听这个名字了。
白壑暝嘴角微微下垂露出一丝苦涩手中剑蓦的化为一道青幕烟花般迸裂成几十道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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