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兵劫掠这一路凶险可知才宽尽管游骑不足还是从中军直属的夜不收中抽调了五十精骑交由与丁寿已算相熟的周尚文统领护卫丁寿西行加上萧别情的快意堂与他自带的锦衣卫人马这只队伍也已过百足可应对蒙古小股哨探。
为防万一丁寿一行收起了招人注目的飞鱼服连同主动请缨的快意堂三十六骑一人一袭明盔棉甲望之与一般边军无异周尚文犹嫌不足又特意安排了十余精骑将丁寿围在核心蒙人骑射为本军中不乏精于箭术的射雕手如有隐身暗处来个无差别袭击说巧不巧的再伤到这位丁大人他可没法向才总制交待。
丁寿对这种安排没什么异议他虽冒险出行也不是一心求死出师未捷这种丧气事他想都不愿去想只不过一路上阴沉着脸每当坐骑颠簸震荡时更会平添一副扯着蛋的痛苦情。
奶奶的司马潇这男人婆下手真黑那对卵子怕是已经肿了丁寿苦着脸尽量抬身减少受伤的要害部位与马鞍的接触一脸怨毒瞟向旁边骏马上一名英姿飒爽的骑士。
“你看什么?”对方很是敏锐扭头喝问。
丁寿心虚收回眼“师侄啊其实你大可不必同我去宁夏城留在花马营等我就好。
“你办完公事我还有私仇找你了结等不得。
”司马潇冷冷道。
按司马潇的打算她已算帮了丁寿一次还清旧账就该立时比拼个生死怎奈这厮声称天明有紧要公务事关宁夏万千百姓生死无暇顾及儿女私情言语中颇有指责司马潇不分轻重不顾大义的意思呸!哪个与他有私情要叙了看在正受鞑子荼毒的百姓面上自己便缓他几日一旦宁夏城出兵立即一掌毙了他。
丁寿耸肩不以为然道:“至于么你我并无深仇大恨昨夜那一下我也受创非浅便是有甚仇怨还嫌报得不足?”
“你还敢再提昨夜!”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这号主司马潇柳眉倒竖杀机隐隐。
此女不可理喻丁寿撇撇嘴纵马向前去寻萧别情说话周围的十几名肉盾骑士也纷纷跟上队伍里立时空了一大块留下司马潇一人一骑孤零零伫立当中咬牙切齿。
按照熟悉道路的夜不收所说前方不远有一村落可供歇脚百余人顶风前行三五里后果然遥遥望见一座村落。
可待来至近前才发现这村中处处皆是断壁残垣各家的财物细软及存粮都被搜刮干净人去楼空。
周尚文见丁寿面色难看低笑宽慰“大人宽心边百姓久历烽烟弃家避祸也非一次村中并无尸体想来是全村躲避兵灾去了。
“哼你们这些男人当兵吃粮既无能追亡逐北也无力保土安民替自己开脱倒是个中好手。
”司马潇讥诮冷笑。
丁寿深深凝视了她一眼无心辩驳。
周尚文脸上一红也不知这不男不女的家伙与缇帅是何关系不好多言吩咐手下去寻井汲水快意堂及夜不收分批打尖休息又安排人四下哨探他则借机避开这对冤家。
丁寿寻了一处干净方坐下司马潇立在对面抱着双臂上下打量看得丁寿浑身不自在。
就在丁寿被盯得忍不住要暴走的时候周尚文快步赶来。
“大人……”周尚文欲言又止。
“怎么了彦章?”丁寿道同周尚文一路相处晓得其人尽管年岁不大但精明干练熟悉军务算是一员能将少见此犹豫不决的模样。
“村民找到了……”周尚文声音喑哑。
一众军士围在村中唯一的一口水井周围嘿然无声。
快意堂骑士紧握长刀刀柄因过于用力手背青筋突起一向温文有礼的萧别情则紧抿薄唇下意识摸向了腰间软刀。
“畜生!”司马潇面色铁青从牙关中迸出了这两个字转首怒视丁寿“都是你们这些当官做军的废物造的孽!!”
丁寿没有说话也没脸说什么连同周尚文在内只有满腔义愤怒火填膺。
一名外哨夜不收匆匆奔来“将军旁边树林里曾有大批鞑子停留过的痕迹从马粪来看才离去不久。
“确定是鞑子?”丁寿扬眉问道。
“禀大人不会错的鞑子鞋袜与我等不同其用两块皮子在底缝合中缝嵌线足印有路可寻。
”这名夜不收坚定回道。
“申居敬鞑子有多少人?”周尚文担心遇见鞑子大队陷入包围。
“有百余人不过……”名唤申居敬的夜不收迟疑了一下道:“看足迹随行有不少汉人。
“追上去。
”丁寿突然道。
“大人这可能只是鞑子一部如今敌情未明我等一行还有重任不可莽撞。
”周尚文急声劝道。
“咱们此行不就是为了救百姓么岂能坐视不管!”
一句话让周尚文无言以对点头默认。
丁寿龇出一口白牙转对萧离道:“萧兄以为如何?”
“快意堂愿附丁兄骥尾。
”萧别情郑重拱手。
“好!”丁寿大喝一声:“弟兄们上马杀鞑子!”
“杀鞑子!”众人呼声震天响遏行云。
***
朔风正紧暮云低垂。
朝鲁盯着远处足足高三丈有余的夯土墩台狠狠往上吐了一口带着黄土的唾沫。
身为土默特部麾下的一名千户那颜朝鲁的部众算不得多却对南下打草谷从来都是怀着极大的热情边墙之内有吃不完的粮食有绚彩华丽的丝绸有数不清的铁器这些都是草原里没有的既然没有能不靠抢么!在朝鲁心中南人孱弱无能根本不配拥有这些只有大草原的勇士们凭着快马弯刀才能得享一切!
事情开始也的确是按照朝鲁的预想进行的轻而易举的叩关南下在边墙以内纵横驰骋对比繁华江南与货物通衢的运河两岸陕西或许物产贫瘠但对草原部族来说这里的一切却是遍丰饶取之不尽家中的铁器该补充了一口铁锅已经传了三代;姑娘们也要些花花绿绿的料来做嫁衣;更别忘了抢上几个健壮生口回去南蛮旁的不成种干活确是好手真是天生的好奴隶……
正当朝鲁联合其他各部肆意杀戮劫掠时突然接到了本部万户火筛塔囊捣毁边墙腹里各处墩台的命令尽管千般不愿朝鲁还是停止了打草谷留下一部押解劫掠的生口财物送回草原他带着余下的
数百兵士干起了吃苦受累的拆迁工作。
朝鲁承认边墙内外的各处墩台确实像马屁股上的蚊子一样讨厌一旦大草原的勇士们在边墙外聚集墩台守军立即烽火传信让整个谋划功亏一篑即便大队人马进了边墙一举一动也逃不脱设置在各处要道和高坡处的墩台监视通过悬挂旗帜灯火标记这些每隔数里便有设置的土台能将消息一路传递下去直到各路明军根据他们的动向围追堵截将勇士们逼回草原所以每次南下打草谷草原各部都派出细作将诱杀擒掳墩军作为首要。
即便墩台如此重要朝鲁也没将这次的差事当成什么大麻烦这些年来南朝守墩的军士越来越疲懒了擒掳的守军里竟有白发老卒而且即便侵入边墙也常有墩台对前方燃起的烽火视而不见不做反应的虽弄不清其中根由但在朝鲁看来这是南朝暗弱无能的又一铁证。
常与边军打交道朝鲁也知道三丈多高的墩台内并没多少守军多的十余人少的仅有五六人在数百草原勇士的围攻下要么开门投降否则闭目等死怎料攻打的第一个墩台就正好踢中了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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