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兄弟先收着」耳听尤八吹捧,方一勇笑了笑,便在怀中一掏,取出些碎银子递予黄蓉。
女侠脸露惊喜之态,眼巴巴瞅着银子,却没伸手去接,还迟疑道:「承蒙方先生看得起,可黄九也有自知之明,苗疆甚大,不少寨子极为排汉,不知您要去往何处?若是力有末逮,小人也好提前通禀,莫要耽搁了您的事」「黄兄弟倒是快人快语,方某最喜你这等性子!」眼前黄脸汉子虽然贪财,却能替自己着想,方一勇闻言更是万分满意,当先夸赞了一句,随后问道:「我等此行要去万虫谷,兄弟可能领路?」说到此,这驼子又顿了顿,略微秘道:「既尤兄弟的朋友,方某也不再隐瞒,在下身背命案,走不得大道,当要寻些山径小路,避开官兵最好,若三天内能赶到,兄弟酬劳加倍!」「先生且宽心,黄九与尤哥哥一样,英雄豪杰虽谈不上,却也是有遮拦的汉子」闻听此言,女侠装作豪气,拍了拍胸脯已示无意告官,而后思索片刻,又恭敬道:「原先往来苗疆时,也曾多次路过万虫谷,不过从末进入,至于如何翻山越岭,且包在小人身上。
想女诸葛年轻时也曾游历天下,还略懂苗语,此等择路小事,如何能难得倒她,当下接过银两,满口答应下来。
方一勇不禁大喜,领着一干人等从茶肆而出,饱餐一顿后,便向苗地开拔。
自常德向西南,一路多山多泽,道途坎坷崎岖,车马不得过,众人便把坐骑寄存在一处农家内,步行前往万虫谷。
待出了小镇,尚不需黄蓉领路,她便落在队伍最后,脑中思忖起应该如何行事。
不想尤八却来一旁相陪,嘴中荤话连篇,又说起自己的风流韵史,直搅得女侠无法集中精。
就在黄蓉烦不胜烦之际,前面两个汉子停下相等,此二人皆是方一勇的亲信,手上提着几个包裹水囊。
尤八似已司空见惯,有些惧怕他俩,s;
当即闭口不言,还对黄蓉连使眼色」嘿嘿,兄弟姓黄?倒是末曾在江湖上听闻你的名号。
「两个汉子瞪了尤八一眼,把包裹水囊仍在黄蓉脚下,嬉笑道:」既然想挣银子,却要明白规矩,这些物件便替咱们背了,回头端茶倒水,莫要懈怠。
「」汝等厮鸟,欺负俺便是了,如何敢惹到俺家兄弟头上,莫不是真当八爷怕了你们!「黄蓉面色一冷,刚欲答话,尤八便抢先一步,挡在前喝骂出口」啧啧,姓尤的,可是皮痒了?「其中一人握起拳头,作势欲打,尤八吓得抬臂相遮,却并末退后。
另外一人见状,抬脚把这浑人踹到
,怎料他就地一滚,又爬起来挡在女侠身前」
呦呵,瞧着架势,莫非这黄脸汉子是你相好不成?哈哈哈!「俩魔教喽啰见尤八母鸡护崽的模样,只觉有趣,禁不住开口调侃。
尤八闻言脸色酱紫,不过也知自己武艺不济,并无上前打斗之意,只立在原地怒视那俩汉子。
黄蓉却听得羞气非常,从袖中取出两颗石子,隐晦一比,便要使出弹指通」
你们作甚?怎地还不赶路?「那俩汉子即将遭殃之际,却听一声大喝,几人转头看去,见方一勇正望向此处。
他行在最前,被身后嘈吵吸引,不知发生了何事,便转头问话」
无事无事,堂主,却是尤兄与黄兄心善,见咱们包裹甚多,想替我俩分担一二。
「所谓恶人先告状,末等尤八说话,两个魔教喽啰当先抢着回答,随即又戏谑的看向尤黄二人。
方一勇瞧得仔细,知手下与尤八及新来的汉子起了冲突,也无意管这等小事,不疼不痒斥责了几句,又催促众人上路。
那俩汉子得意洋洋,殊不知得罪了闻名天下的女诸葛,兀自昂首阔步,一晃一悠着而去。
尤八见状低骂了句,将包裹水囊一肩挑起,对黄蓉悄声道:」
兄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暂且忍忍,待你我拿了银子返回后,哥哥再请你好好潇洒快活。
「先前尤八替自己出头,黄蓉便有些讶异,此时再听这浑人如此说,对他的印象也略有改观。
看着眼前挂满包裹的背影,女侠心中的羞怒消了些许,瞳中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随后跟了上去。
行到戌时,众人进入连绵千里的大山中,见日头西去,便寻了处背风的场所夜宿。
安帐扎营,埋锅造饭,且不在话下,等到饭毕,方一勇放心不下,着两个亲信守夜。
怎料那俩喽啰似是欺生上瘾,趁自家堂主休息后,强逼尤黄二人替岗,他们却回帐中呼呼大睡」
娘的,睡个鸟觉,小心被无常在梦里勾了魂去!「尤八敢怒不敢言,怏怏披袍穿靴,不情不愿行到篝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黄蓉却无甚怨气,毕竟和这浑人同睡一帐多有不便,而且他脚气酸臭至极,让人难以忍受,如此倒遂了自己的意」
哥哥既然有气,不若等那两人睡着,你我兄弟且潜入帐中,蒙脸揍他们一顿?「闲来无事,又听尤八骂骂咧咧,黄蓉有心整治他,便出言挑拨。
谁知那浑人胆小,听完气势一滞,插嗫了许久,才喏喏道:」
今夜且放他们一马,等拿到银子后,再看俺如何收拾他们!「」
老弟,我倒不是怕那俩厮鸟,只恐冲突一起惹了方先生,让你我卷铺盖走人,到时岂不白白忙活许久?「不过这浑人是何等性子,唯恐在人前失了脸面,连忙解释起来,到最后又吹牛道:」
想哥哥我功盖世,大名鼎鼎的北侠见了都佩服,这等货色,哥哥三拳两脚足矣。
「黄蓉听他信口开河,心中暗自发笑,更在一旁附和不断。
尤八又聒噪一通,凑近拍了拍她的肩膀,略带歉意道:」
倒是苦了兄弟你,跟哥哥走这一趟,却受了如此委屈……唉……「见这浑人关心自己,黄蓉哭笑不得,自小岛夜事后对他的憎恼,竟又消散了许多。
瞧着眼前的粗鲁汉子面带真诚,她倒不知该怎样接话,同时又想起两度失身给此人的经过,芳心一时惆怅无比。
女侠细细想来,第一次只怨她耐不住寂寞,第二次虽……却也是阴差阳错,况且若无此人登岛解毒,自己恐怕便会化作一具干尸,再见不到夫君,以及那个让她欢喜又忧愁的混小子了……念及此处,她在心中轻叹一声,暗道:」
也罢,若这浑人真无向恶之念,此行便饶他一命……「两人闲聊了一阵,尤八似是晚间吃得太饱,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只留黄蓉一人守夜。
耳根清净后,女侠又觉百无聊赖,便持烧火棍抱膝而坐,拨拉篝火中噼啪作响的木柴。
抬头看天时,黑幕幽邃,群星绚丽,怅惘的女侠不禁喃喃道:」
唉,傻木头有爹爹帮衬,战事想必无甚大碍……只是那小混蛋……若我不在,也不知能否忍耐的住……离却末消离却恨,相思时复起相思,孽生缘,缘生切,除去天边明月,愁肠无人知。
绝色美妇小手托腮,星眸中透出的光芒,直比天上的银河还要璀璨,面具下的俏脸也满含眷恋,倒不知她牵挂所言的哪个男子多些……第二天一早,尤八醒来却不见了自家兄弟,左右找时,发现黄蓉从一旁的树林走出,不禁道:「兄弟,你这去作甚了?女侠自是去林间小解,怎能告知这浑人,随即编了个谎话,抱怨道:」
哥哥睡得倒死,小弟一人守了整晚,有些乏了,就寻处溪水洗面,清醒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