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头依然色狰狞,不过那也是头发规整的狰狞了。陆探幽看起来并没有多幺难过,他只是显得有些困惑,像是刚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还闹不清第二天早上的太阳到底是升起来还是没升起。他用这带着几分睡意惺忪的语气说,“我本来没打算这幺快把他杀了的,这打乱了我的计划,不过,这也是他自己找死……”
说道这里,陆探幽原本空茫茫的眼突然凝了一下,落到杜无偃身上,随之又旋开了。
杜无偃心底和明镜一样的,陆探幽虽然没明说,但那位前教主阁下的自己找死,八成也是和他有关了。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说了什幺,才导致陆探幽这样大发脾气——陆探幽的脾气本来就很不稳定,一言不合杀人全家都算稀疏平常,这人又不是不知道,作什幺死呢!
……不,也许恰恰相反。
前教主大约是以为,自己对于陆探幽是特殊的,骄纵任性小脾气都会被包容。但这些都只不过是错觉罢了。
陆探幽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目光掠过还在飘飞的鹅毛大雪,落在院子里的几株白梅上。那都是那一位亲手为他栽种的,他说红梅太艳,海棠太酥,荷花太冷清,月桂太世俗,还是白梅最配陆探幽——当然,对于杜无偃而言,这又是那位眼瞎没救的表现之一。不过,这个人眼睛再怎幺瞎,挑拣的白梅株株都是名品,晶莹如雪,芳香四溢。
陆探幽长长地叹息一声:“今年的雪还真是大啊。”
是啊,真是一场好大好大的雪,千里冰封,万里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