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陈漾看梁韵入睡,轻轻地把手臂从她身上移开,帮她把被子盖好,侧着身子
,蹑手蹑脚的起来,往楼下走去。
他想起来,书房里有一个手提箱,里面是一些户外运动的应急用品,应该有
暖贴。
梁韵睡得不稳,再加上小腹处的不适,翻了一个身就醒过来。
她正在调节骤醒带来的发愣,就看见陈漾左手端着一个杯子,右手捏着一个
小布袋一样的东西,正从楼梯往上走。
「醒了啊!」陈漾走过来,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扶她起来,在背后垫了两
个枕头,换了几次方向,才找到最舒适的一个角度。
「还好家里有常备的生姜,才能给你煮姜糖水。」陈漾开着玩笑,梁韵却笑
得有点勉强。
他把杯子递给她,「有点儿热,慢慢喝。」
梁韵小口啜着辛甜微烫的姜糖水,看陈漾把一个暖贴后面的贴纸撕了下来,
伸进她的睡裙裙摆里面,贴在她内裤上缘的外侧。
不一会儿,温热的暖流就开始徐徐地传导进她最寒凉的地方。
「你真会照顾人!」梁韵捧着手中的杯子,抬眼看向陈漾,刚才苍白的脸色
有些许转红,「是只对我好呀?还是对别的女孩子都好呀?」
她是笑着说的,好像戏谑的玩笑。
「别以为你现在是生理期,我不敢打你,就要上房揭瓦!」陈漾也跟着她笑
,用手捏梁韵的屁股,捏得她「嗷」地叫了一声,「等你好了,看我不给你补上
一顿重的!」
梁韵微微垂下双眸,笑笑,接着把手里的姜糖水喝完。
是夜,她睡的是,陈漾的臂枕。
恍恍惚惚之间,一直有一只手在她背上,有节奏地轻轻拍着。
好像空气里有飘来飘去的呢喃:
宝贝,我爱你。
梁韵心里,那座信任的高塔,好像被悄悄的加了几块基石,刚才的摇晃似乎
减轻了一些。
也许,在那2小时14分钟里,并没有发生什么。
八十五.崩塌
梁韵起床的时候,腰很酸,下体一波一波的热流还在涌出,血量似乎比平时
都要多。
陈漾不在,床头柜上有他手写的一张便签:
「已经替你请了一天的假,今天不要出门,好好休息。厨房里有点心,牛奶
在微波炉里热过再喝。我中午就回来。」
他的字迹清瘦但遒劲,一点儿也不潦草,就像他的人,什么时候都是冷冷清
清的沉着。
梁韵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下面的卫生棉开始让她不舒服,就起来要去
浴室换个新的。
进了浴室,坐在马桶上,她才发现,经血有一点侧漏出来,染脏了内裤和睡
裙。
梁韵起来,回到屋里,找来一套新的换洗衣服。
说起来,她和陈漾正式开始交往之前,虽然没有少在这里过夜,但从来都是
自己带转天的衣服。就连洗澡用的香波和沐浴露,也都是梁韵自己放在洗漱包里
,每次随身携带。
陈漾不介意她用他的东西,但是也并没有为了她购置任何女性化的用品。
然而,就在他们互相坦诚告白的那个夜晚之后,没几天,陈漾不等下班就来
公司找梁韵,拉着她非要到商场去买东西。
他脸上是梁韵很少看见的雀跃,甚至,还有一分忐忑,竟像是小孩子的兴奋
表现,跟他平常的成熟冷静截然相反。
那天的购物车里,被陈漾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女士服装、还有洗发
、护肤等等一大堆女性妆品。
梁韵从车里拎出来一双粉红色镶着亮片的HelloKitty拖鞋,用
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表情有点儿尴尬,「这,是给我买的?」极力压抑住
想大笑的冲动。
这种样式,她从上中学就不用了好不好。
可是看见对面的陈漾,双手按在购物车上,一脸邀功似的神情,使劲点头。
梁韵忍住了立刻把拖鞋放回货架去的想法,只好又放进了购物车,在上面拿
一件女士睡裙盖住。
后面的购物部分,梁韵主动承担了挑选的任务。她可不想,陈漾和自己两个
人火热缠绵的时候,床上铺着一条叮当猫的卡通床单。
她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甜蜜:陈漾这个人,别看人前一副高大威严的样子
,人后原来竟是个呆子,谈起恋爱来,对女孩子心思的把握,跟个直男癌初期的
半大小子,倒也差不多!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陈漾的家里不但出现了粉色的拖鞋,也有了天蓝色的床
单和鹅黄色的窗帘。
渐渐的,陈漾的床头睡前读物里,除了「史蒂芬.金」,还混进了Vogu
e的身影;洗脸池的剃须刀旁,放上了C2的粉底液;衣帽间里的一面柜子,也
被清理出来,放梁韵的衣服——一边是他的白衬衫,一边是她的小黑裙。
梁韵换好了衣服,把弄脏的内裤和睡裙拿到浴室里,准备和脏衣篮里的其他
衣服,一起放进洗衣机去洗。
她先把自己的睡裙和内裤放在加了盐的清水里泡着,弯腰去拿洗手池下方的
脏衣篮。
陈漾从N市回来以后,一方面急于返回医院,工作已经积累了一堆等待处理
;另一方面因为梁韵不在,每天也都过得有些心不在焉。
以至于过了这几天,连从酒店带回来要洗的衣服都还在收纳袋里,躺在脏衣
篮的最上方。
梁韵轻哼了一声,暗暗地笑他,原来也是这么个没条理的人!
她拉开收纳袋的拉链口,把里面的脏衣服一件一件地倒出来,偶尔啧啧一声
,再叹口气:真是的!连两天前穿过的内裤都还留着!
把收纳袋里的衣服都倒空了,梁韵抬起脏衣篮,正要起身,最外侧的一件被
卷起来的长袖T恤衫,突然掉了下去,跌在地上,展开了一大块布料。
梁韵把脏衣篮放下,伸手去拾那件T恤衫,还没有碰到,便像触电一般缩了
回来,整个人僵住,一动都动不了。
散开来的那块布料下面,露出了一截红色的戒尺,和一段黑色的皮绳。
梁韵的头,像是被人用锤子猛锤了一下,嗡嗡作响,一时间眼前发黑,几乎
跌倒。她只好跪在地上,用手臂支撑自己上身的重量。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足勇气,颤抖着伸出手,捏住那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
密的衣服,一寸一寸地抖开:
「铛——」一声轻响,一个女用的K9调教项圈,连着同款的牵引绳,掉了
出来,落在地上。
旁边还躺着一把大红色的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