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烦闷,可又找不到朝他发泄的理由,憋得自己一肚子火,电影也没看进去。
你听到弟弟把碗筷收拾到洗碗机里,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东西,慢慢走过来,你假装继续看电影,弟弟果然也跟着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你瞥到他拿了罐饮料,没开,冷饮表面凝聚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水珠,你很想把它们抚平,下一刻,弟弟修长的手指抚上去,将水珠抚掉,然后抽了张纸将手擦干,整个过程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电影。
你也不再关注他,专心看电影。
大大的屏幕上金发男女在深夜小巷激情拥吻,你有些尴尬,但是两演员倒是挺敬业,吻得激情四射,你有些郁闷怎么还不亲完,却见弟弟看得挺认真,头顶的光打在他俊朗的侧脸上,在你看向他的时候他转向你,似乎以为你有话对他说,做了个询问的表情。
你抬抬下巴指使他,“去拿点零食,我要肉纸片。”
“你没吃饱?”他问道。
你断不承认,“没有,只是突然想吃那个,我要泡椒味的。”
你听见他走的时候极轻地笑了声,你心里怪怪的,随后一想,干嘛这么别扭,反正弟弟就是给你欺负大的,以后就是他结婚生子了还是要被你欺负,可想到弟弟以后真要结婚生子,你就浑身不舒服。
他从玄关的隐藏门里找出你要的,又拿了些其他种类的零食,捧到茶几上,你抬腿轻踢他一脚,“我想吃西瓜。”
“现在?”
现在八点过,你们家是小联排小区,在比较幽静的地方,出门采买一般都要开车,现在开车出去再回来,至少得四十分钟,而且你的车这两天空调坏了。
你点点头,眼睛看着屏幕:“要那种脆脆的。”
他把你要的零食替你扯开包装,放在你伸手就够得到的位置,轻声道:“那你要耐心等会儿了。”说着又去给你取了罐饮品放到茶几上,然后才去玄关穿鞋,临走时你看他从挂钩上拿了车钥匙,你高声道:“还要冰粉!加好多葡萄干的那种。”
“好。”
看着他没有任何怨言地替你跑腿,你的心情又好起来,倒在沙发上吃他刚刚拆开的零食。
弟弟果然还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你如此想到。心情放松之后疲累又袭来,明天你还要上班,你起身回到浴室洗澡洗头。
听得他回家的动静,你刚刚擦完脸,把湿漉漉的头发用吹风吹干,等你清清爽爽地出来,弟弟已经把西瓜切成适合入口的大小。
七月份的夏天,成都就像个蒸笼,去外面跑了一圈他头发都汗湿了,他正在半跪在茶几前收拾西瓜流下的汁水,他知道你不喜欢这些黏人的汁液。
他做事的时候特别迷人,认真细致,就是汗把t恤都湿透了黏在他身上,也不能让他有半分躁动。
你看着汗滴从弟弟额间滑落,顺着他挺直的鼻梁而下,悬在鼻尖,眷恋地在他鼻尖停了一刻,滴下来,滴在地板上。
你把肩头的毛巾搭在他头上,像是给小猫擦水一样给他把头脸的汗擦了擦,将手臂压在他肩膀,凑在他耳边对他轻声道:“辛苦了。”
他扬扬下巴,示意你吃西瓜,你一手拿起一块,一只手喂自己,一只手递给他。
他手上还有湿哒哒的卫生纸,没接,偏头过来用嘴咬了一口,你没想到弟弟会直接就着你的手咬,连忙垂眼继续吃西瓜,不过你们亲密惯了,也没什么。
西瓜切得小块,咬两口就能吃完一块,还剩一口他又伸头过来咬,你手臂抬起没动,这一口大概是想吃大口些,他衔到了你的手指,一阵异样的温软从指尖传来,你像是被触电一般抖了下,弟弟张口调整了一下位置重新下口,西瓜吃到嘴里他才道:“姐,刚刚没咬着你吧?”
你把脚缩进沙发,摇摇头。
他把他刚刚吃了的西瓜皮从你手中接过,拿着湿透的纸屑去扔垃圾。
你连忙用拇指摩挲了下刚刚被他嘴唇碰到的地方,那温热潮湿的感觉却一直附着在指尖,透过皮肤再附着到你的心上。
你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有点失控,你不喜欢被别人左右,即使有时候因为这样的性格不被人喜欢,你也坚定地不想改变。
弟弟走回来拿西瓜,你直截了当地问他:“你去青岛找谁?”
“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姐姐,问这干嘛?”弟弟显然不是很想说。
“万一到时候出什么事联系不到你,我总该知道找谁可以联系到你吧?”
“怎么会联系不到我?”
“万一你被骗入传销组织囚禁起来了呢?万一你被绑架了呢?”你开始强词夺理。
弟弟沉默着不知怎么接口。
你语气有些重,道:“至少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回头报案我还能给警方提供点线索。”
“是……老师在做一个项目,想让我过去帮一个月……”弟弟终于开口了。
你有些怪,“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老师没说给薪酬,所以我猜应该是做白工。”
“哪有这样的好事?当你们学生是免费的劳力吗?怎么也得意思意思!”你这个在职场混迹了好些年的人肯定是不会同意弟弟白白被压榨的。
“所以才不想和姐姐细说,毕竟老师一直很照顾我。”弟弟垂眸轻声道。
你点点头,知道弟弟不是去找女朋友你心情莫名有些愉悦起来,想了半晌,道:“那你想去就去吧,反正不要太累,又没工资给你,不用太卖力。”
“嗯。”弟弟把你吃完的西瓜收拾了下,“姐姐睡吧,看你挺累了。”
“嗯,那我睡了。”你起身回房,躺在床上想起刚刚胡思乱想的自己觉得很傻,可是弟弟迟早要谈女朋友,到时候你该怎么才能习惯呢?
虽然是弟弟,但却是他一直在照顾你,你已经太习惯他在身边了,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看起来似乎有些冷漠不好接近,但你知道他不是那样的。
你知道他所有的好,所以总想把他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生怕有人觊觎。
或许,从你第一眼看到那个干净纯粹如雨露的男孩起,你就已经心生占有之意。
那是在你十二岁那年,那个男孩站在雨后的紫阳花旁,放晴的天空映在他脚下的小水洼里,也映在他那仿佛被雨水冲刷过的大眼睛里,他爱怜地抚着脚边的一只猫,随后他注意到了你,他怯怯地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同你打了声招呼,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翼翼:“姐姐好。”
你在床上翻了个身,觉得有些口渴,开了卧室的门去倒水,正巧弟弟也从卧室出来,在走廊遇个正着。
他刚刚冲凉完,穿着短裤,半裸着上身,他身材修长,很瘦,却不瘦弱,手臂肌肉紧实,脖颈和锁骨的弧度很美,上面还有他未擦干的水珠,看着真是赏心悦目。
他低声道:“口渴?”
“嗯。”
“饮料和水果不解渴,喝白水吧。”
“嗯,”你点点头,提醒道:“你洗了澡把水擦干,不然有湿气。”
他偏头看了下身上的水珠,应道:“好。”
“上次我看你睡觉的时候头发都没干,以后不许湿着头发睡觉。”你喝了一大口凉水,又道:“明天我事情多,可能要加会儿班,要是回来晚了,你就先吃饭,不用等我。”
“姐姐。”弟弟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