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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色的浴衣,嬉笑著的人群,繚亂迷眼的和服。
一個陌生的國度。
她的手被扣著,被人拖在鬼塚將臣身後,進入一個種著青青翠竹的日式府邸。
完全陌生的地方。
沒有寧華雍的地方。
遙遠的上海,已經翻天覆地。
打挽香失蹤那一天起,寧華雍徹底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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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在永豐商廈失蹤,幾個月過去了,還是找不到任何消息!”
“唉,少爺都鏟平了永豐商廈,卻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少爺幾天都沒吃睡,把上海搜了個遍,可根本沒有人影!”
“我看這事兒,懸了啊……”
上海的洋房裡,傳來小心翼翼的低聲交談聲,人人小心翼翼的抬頭張望三樓書房,裡面的東西被砸的粉碎,一地暴怒痕跡。
前來探望的挽燈心裡緊了一緊,連忙抬腳沖上三樓,推開虛掩的房門。
寧華雍疲累過度,額頭抵著冰冷桌面睡著,眉心緊皺,長髮披散,在肩背上閃著冷冷的光。
房間裡如同被暴風雨刮過,淩亂不堪,唯有檀木桌面上錦盒中的紅珊瑚發簪安然靜臥,寧華雍如玉一般潔白的修長手指緊緊抓握在盒子上,一地殘破陰影。
“姊夫……”
挽燈心疼的驚叫,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觸摸他柔軟的長髮,還沒碰到,寧華雍就已經醒來,幽淡眸子冷冷看著她。
“姊夫,我好擔心你……”
他冷笑,“擔心我?你就不擔心自己的姊姊?”
“我、我當然擔心……”
挽燈心底一沈,扭著手有些猶豫。
華雍派了這麽多人滿上海搜人,卻毫無人影……會不會和那個什麽鬼塚有關……
她幾日來輾轉反側左思右想,不得安寧,卻又不敢對寧華雍開口。
如果,如果說了前因後果,華雍一定會恨死她了,她那是只是一時嫉妒上頭,並沒有真想要置姊姊於死地的惡毒意思啊!
如果說出口……不,不能!
她心底狂亂,驚慌的扭著衣角,絕對不能說!說了,華雍會恨死她的!
寧華雍懶得看她磨磨蹭蹭的模樣,連日的擔心焦灼已經快要逼瘋他,他完全無法睡眠,一遍遍在腦海中過濾所有可能。
有人尋仇?不可能。
他做事面面俱到滴水不漏,處理事務異常俐落乾淨,且講究雙贏,獲利的同時也從來不讓對手吃虧,所以,他在上海並沒有任何一個明面上的仇家,任誰人膽子再大也不敢挑他的人下手。
那麽是誰?到底是誰?
“姊夫,你的身體這樣熬會撐不下去的……”
挽燈心疼的看著他瘦削的臉頰和眼底陰影,淚水盈眶,從手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溫蠱,“姊夫,我替你做了點粥,快來喝了才有體力去想姐姐的事情────”
話語未落,扶著額頭的寧華雍突然揚手揮來,將小小的瓷蠱揮開,摔碎在地。
雞湯的誘人香味傳來,枸杞桂圓烏骨在地上滾落,冒著瑩瑩白汽。
挽燈垂頭,看著那一地狼藉,白煙嫋嫋四散,她的心也仿佛被扯成了無影無蹤的氤氳。
華雍冷冷看著站在書桌前的挽燈,突然開口,“我問你,你最近有沒有做過什麽事,惹上什麽人?被人誤認為是挽香找她尋仇?”
心虛和巨大的憤怒襲上身軀────原來,在他心裡,挽香就什麽都好?……連出個事也是別人的責任麽?誰知道挽香是怎麽失蹤的?她只是和鬼塚將臣有過幾分鍾的糾葛,挽香的失蹤只有很小的幾率是因為那個男人!
“姊夫你怎麽會這麽想!”她委屈大吼,淚水震出眼眶。
“因為挽香戀家,很少出門也從來不惹事,但你難說!”他語氣森寒陰冷,看的挽燈陣陣心虛。
“我……我沒有……”
“沒有最好,但如果是因為你──”他陰冷的豔眸毒蛇一般冷冷掃過她顫抖的嬌軀,閉上了嘴,未竟的話語中暗含的陰狠語義讓她差點支撐不住腿軟昏厥過去。
“姊夫……”
“現在形勢危急,你立刻回北京,帶著你的瑪法和額娘上飛機去美國!”寧華雍不想看到她,銀牙狠狠咬著紅唇,幾乎被毫無線索的絕望感逼瘋。
“我不去美國!我要陪著你──”她哭鬧。
美豔卻冷漠的男人如同一塊千年寒冰,在她面前狠狠摔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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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塚將臣府邸裡侍女很多,當他回家的時候,從庭院的櫻花樹下迎來一個笑容滿面的美麗女孩。
她穿著美麗的和服,櫻花一般的嬌媚柔嫩,見到將臣的時候就像他的妻子一樣,接過他的大衣和雜物,遞上日本清茶和梅子酒。
“鬼塚大人女人雖然很多,但只有她被納為大人的‘姬’。”
有女聲含著濃濃給的嫉妒小聲說。
“哼,叫得好聽,號稱是最得寵的青葉姬,其實也不過因為是大人的遠房表妹的緣故,才會特別的得到偏寵而已!”
挽香被換上和服,扔在一個女人堆裡,她們用日語互相交談不理睬她。聽說晚上將臣要召幸青葉姬,女人們不禁紛紛露出嫉妒的色。
過了許多天。
又一個晚上,青葉姬換好櫻花浴衣,細細梳了桃花髻,描好妝,在房間裡跪坐著等待鬼塚將臣,哪知道他還沒過來,就拐了個彎走去了剛來的中國女人的房間。
挽香的房間裡熱鬧非凡。
小小的身體被數隻手撕扯著,打碎了一地漆盤,食物和水散的到處都是。
有人拉她的頭髮、有人掰她的嘴,試圖將水和食物灌入挽香緊閉的嘴巴裡。
這番鬧騰驚動了鬼塚將臣,他陰沈著臉推開門,逼迫挽香吃飯的人們見到他,紛紛驚慌收手,四散開來垂手跪坐,膝行至一旁,給他讓開一條路。
鬼塚將臣看著滿地狼藉,綠眸冷冷閃出一絲寒意。
這番撕扯幾乎每天都有,他幾乎要不耐煩了。
曾經的上海秋夜,他被這女人的機靈刁鑽勁兒給引出了興趣,哪知道擄了來後,就變成這樣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烈模樣。
挽香不吃不喝不說話,誰碰她咬誰,讓人毫無辦法。
鬼塚將臣每天和她纏鬧,一開始還興趣滿滿,到了後來越發心浮氣躁。
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手強力掰開挽香的下顎,硬是灌下幾片維生的藥丸,才剛一鬆勁,挽香就用力咬下尖牙,將他的手指咬出了血!
“混帳東西!”
將臣豔眸陰冷,一巴掌毫不留情甩過去,挽香的身體飛了出去,重重摔在榻榻米上,臉頰高高泛起紅腫。
鮮血流下嘴角,挽香跌得暈頭轉向,勉強撐起自己來縮在牆角,抱起雙膝,低垂的黑髮像是綢緞,無聲閉合,拒絕和他進行任何形式的交流。
她像是封住了自己的靈魂,像是個活的娃娃,沒有心。
簡直……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鬼塚將臣幾乎按耐不住體內陰滾挫敗的怒火────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所有手段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