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便觉得好笑,这周东家还是个聪明人,讹人讹到了唐严这里,胆子还不小;随即又想,这是天子脚下,随便一个花盆砸下来,地上立马躺下七八个官老爷,像各部的侍郎、尚书,哪一个不是省部级的大员,放到京城之外,那都是抖抖脚地皮都要颤三颤的人物,在这京城,只怕还比不过一个县里的典吏吃得开。
这唐大人品级也不低,国子监祭酒,也算清贵之身,可是在见惯了尚书、侍郎的汴京人眼里,却又算得了什么?官字两个口,吓的都是最底下的草民,像这个周东家,早就将唐严的心思琢磨透了,唐严这种清贵人,最要的是脸面,所以吃准了他不会将事情闹大,因而才大起胆子,连唐严的主意都打上了。
“你……你……”唐严立马没词了,他教育起人来自是一套一套,可是撞见了这种市井泼皮似的人物却哪里说得出话来;几个你字,之后的话再也说不出了。
周东家便冷哼:“唐大人这是意思?其实不是小人说你,你堂堂三品大员,又有实职,只需过过手,那百贯、千贯的钱还不是轻而易举?要钱,多容易,守着这清贫做什么?嘿嘿,如今你这副模样,却是连吃用都吃紧,却还谨守着什么大道理做什么?这些事,本不该是小人来教的,小人也是看不过眼,这钱,你还是赶紧付了吧!小人还有生意要做,若是拿不出钱来……嘿嘿……”这一句冷笑,却是大胆放肆之极:“大人仔细自己的清誉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