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试验品,如果班铭能够把宁不州治好,这才会考虑让其治疗自己的“难言之隐”。
不过……事情如果真的进行到那个阶段,不管那时候班铭能不能帮他治好胯下之伤,为了自己乃至宁阀的声誉,以及为了夕梦研,班铭都只能死!
所以,哪怕班铭现在要的报酬再多一倍,也仅仅是代为保管而已,到时候通通都会吐回来。
一念至此,宁尘脸上的笑容不由柔和了一些,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情:“班铭,你既然和断罪有那么深的渊源,是否知道舒清的身边有一个戴着木面具的男子?”
咯噔!
班铭心头一震,神色忍不住有了细微变化。
宁尘把握到了这丝变化,眼眸微动,道:“看来你知道些什么?若能如实相告,宁某必有重谢。”
关乎深仇大恨,他的语气和先前相比,难免是多了些许迫切。
班铭对于这家伙有点同情,估计宁尘做梦都不会想到,伤害了他子孙后代的人,此刻就坐在他对面。
他心中颇有些庆幸,幸亏当时舒清帮助他遮掩了一切气息,使得宁尘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觉得能够一招将自己胯下伤到那种程度的,至少也是地境以上的修为,否则很可能会对他产生怀疑。
故作沉吟,班铭摇头说道:“我倒是知道这么一个人,不过也仅仅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已,具体他是什么来历,恐怕除了舒清没有谁知道。”
宁尘不由眉头微皱,盯了班铭几秒,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至于相信多少,恐怕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本身就是几句话的功夫而已,所以没多久,车就停了下来,回到了第一军院校门外。
“对了,我不想看到唐小米和她父亲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受到什么伤害。”班铭在下车之前突然说道。
宁尘闻言嘴角有了一丝讥诮:“看不出你还是个老好人,要不是她父亲多嘴,你大概也不会有现在的麻烦。”
“我应该谢谢他们给我介绍了一单好生意才对。”班铭满脸无所谓,开门走下车。
宁尘看着班铭下车,挥了下手,磁浮车迅驶离。
而走入校门的班铭的神色,却凝重下来。
他知道,宁尘对他杀心已定。
以宁尘的心性,就算自己帮他治好了胯下伤势,他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既然注定是一个死人,那么再多费唇舌让他和夕梦研保持距离什么的,就已经完全没有必要。
当然,只要舒清还在一日,以及弄清他在断罪的真实身份之前,宁尘应该是不敢下死手的。
“班铭,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啊?”精神世界中,鬼叔疑惑地问道:“难道真的打算给宁不州和宁尘治伤?”
“宁不州的伤是可以治的,不过宁尘那边,能拖则拖。”班铭暗自叹了一声:“说到底还是欠缺实力啊……看来有些计划要提前了。”
“什么计划?”鬼叔狐疑道。
班铭惊讶道:“咦?我没跟你说过吗?我准备等把宁不州的伤治好,就去希望星走一趟,看看卓洋说的那个壁画有什么古怪,看能不能有所收获……没办法,自身实力不足,只能通过外力补之。”
鬼叔摇头道:“你将赌注压在运气上面,未免太冒险了点?万一到时候你没有收获怎么办,宁尘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所以我才要让宁尘等我两天啊,好不容易搞到的两颗元丹,总要派上用场才行。”班铭脸上流露一丝浅笑:“说到这个,鬼叔,可能又要麻烦你了。”
精神世界中,鬼叔面露愕然。
……
当班铭回到宿舍的时候,感应到隔壁的宿舍中,不光有夕梦研,连唐小米也在,抓了抓脑袋,就按了一下夕梦研宿舍的感应门铃。
“回来了?”门一打开,夕梦研脸上笑容柔和,眼眸中流动着欣喜的光彩。
班铭感觉夕梦研和先前相比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这也就是他阴神已经颇为强大,才敏锐感觉到了夕梦研精神层面上的某些细微变化。
然而他并不知道夕梦研之前和夕萱之前做过一番交心之谈,否则当会明白很多东西。
“嗯,回来了。”班铭很自然地走进宿舍里,看见坐在客厅沙上哭红了眼的唐小米,笑着打了声招呼:“唐小米!”
“班铭!”唐小米立刻站了起来,原本苍白的脸色陡然因为激动而红润了许多,从之前开始就始终被后悔和担忧弄得紧绷不已的神经乍一放松,身子立刻有些摇摇欲坠。
班铭连忙上前将她扶住,让她坐下来。
“呜呜呜……对不起,班铭,对不起……”
见唐小米二话不说就开哭,从未有过这种经验的班铭头大的同时又难免手忙脚乱,安慰道:“没事的,我没怪你……”
没想到这一安慰,唐小米哭得更凶了。
班铭只好求助地看向夕梦研。
夕梦研嗔了班铭一眼,坐到唐小米身旁揽住后者的肩膀,低声安慰起来。
一会儿之后,唐小米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下来,擦干净了眼泪,起身向班铭十分郑重地躬身:“班铭,真的很对不起,谢谢你能够原谅我父亲。”
“没关系,其实也不是什么麻烦。”班铭摆摆手,道:“你大概也能猜到,他不过是想让我帮忙给人做治疗,不会对我有什么伤害,反而要给我好处。”
唐小米闻言,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只有一旁的夕梦研,知道事情肯定没有班铭说的那么简单。
眼见班铭平安无事,唐小米心中愧疚释去不少,然而面对班铭,她仍然显得很不自在,觉得亏欠,很快就告辞离去,并且婉拒了夕梦研的相送。
直到走出宿舍楼,唐小米回头看了一眼,想着班铭和夕梦研正谈笑风生,眼中微微黯然。
因为夺球赛上班铭对自己挺身相救,又因为班铭将她从昏迷中唤醒,且治疗好了伤势,唐小米心中对于班铭早已经有了许多的好感,可是,眼下出了这档子事儿,她心中既愧疚又自卑,早先那点儿怦然而起的小火苗,仿佛是被一盆冷水浇下,几乎将熄了。
这样的自己,根本配不上班铭,也没有了喜欢他的资格。
也只有夕梦研那样出众的女孩儿,才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吧。
夕梦研宿舍内。
“又一个。”夕梦研给班铭倒了一杯水,没头没尾地说道。
班铭接过水杯的同时,疑惑道:“什么又一个?”
“对你死心塌地的人啊。”夕梦研哼着坐了下来,道:“先是杨雅人,现在又是唐小米,看不出来,你最近桃花运挺旺的嘛。”
班铭哭笑不得,杨雅人就算了,唐小米算个什么事儿?
“宁尘没找你麻烦吧?”夕梦研语气似漫不经心地道。
“就跟我刚才说的那样,让我帮忙治伤而已。”班铭摇摇头,不想让她担心。
“给谁治伤?”
“宁不州。”
知道宁不州身份的夕梦研柳眉微微一蹙,道:“宁阀生的事我听说了,不过即便你有把握把宁不州治好,事情也会远比你想的更加复杂。”
“怎么?”班铭疑惑地道。
“因为宁阀不只是宁不州有资格当阀主。”
仅这一句话,班铭就明白了,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他之前的确是没想到这节。
经过舒清当初那番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