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敲山震虎
过了一会儿，户部右侍郎总算到了。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
他穿着一件寻常的袄子，里
是一件圆领蓝衫，个子有点儿矮小，脸上清瘦，只是一双眼睛却有如锥
囊的锐利。
花厅中的
见了朱赞来，纷纷站起，朝他拱手致意。
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别看一个侍郎似乎官衔并不至于大到让肃然起敬的地步。可是户部右侍郎掌管天下财政，具体过问各地的收支和放款，这地位就不同了。
朱赞年纪四旬上下，坐在了椅上，双手搭在膝间，朝众笑了笑，随即道：“事
到了这个地步，实在令想不到。”
他说的是一
顺溜的京话，很是动听。
举手投足之间，朱赞也有一种优雅的姿态，他是京师，话说在这大明，京师考中功名的还真不多，作为土生土长的进士，朱赞获得了李东阳的青睐，李东阳湖广，可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寄籍京师，二算是半个同乡，再加上这个朱赞又是李东阳的门生，因此大受青睐。
朱赞微微一笑，又继续道：“不说你们损失巨大，其实就是老夫的河源商行，现如今也是损失惨重，这商行里现在还屯着一批瓷器，价值数万，只是如今想要脱手，却是难了。”
朱赞的脸色已经有点儿冷洌了，其实几万的货物算不得什么事，大不了贱价清仓就是，他的两个兄弟在京师里做惯了生意的，这些年积攒的财富又何止这几万？
只是损失是小，可是这河源商行的生意自从聚宝楼开张以后就一落千丈，朱家上下数百号总共七房十几个分支，再加上平时的应酬，这钱花得如流水一样，一旦这生意做不成，还要折本进去，朱赞凭着那点儿俸禄吃什么？
听了朱赞的话，所有都打开了话匣子，自然是大倒苦水，这些都有家在京师有些生意的，原本还是生意兴隆，可是现如今却是一片哀鸿。
囤货居奇本是这些的拿手好戏，可是现在随着
易量的疯狂增加，囤在仓库中的货物此时却成了烫手的山芋，甚至有一些囤积货物较多的只怕连家底儿都要赔进去。
说来说去，只能怪那个什么聚宝楼，若不是它，又岂会到今
这个份上？原本大家吃香喝辣，可是只几功夫就沦落到吃糠咽菜的地步。
有不禁激动地道：“聚宝楼误国误民，扰
心，实在该死，早就听说聚宝楼的东家柳乘风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个小小的百户，居然敢大言不惭给商贾评级，身无空文却收取大额商贾的好处，这样的其心可诛，诸位，事到如今，咱们只能以朱大马首是瞻了，朱大，你说个准话，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众纷纷道：“朱大想个法子，大家照做就是。”
坐在椅上的朱赞冷笑，他岂会不明白？他们这些虽说以自己马首是瞻，其实却是要自个儿出这个。
他风淡云清地把玩着手上的一块璞玉，慢悠悠地道：“柳乘风这个不可小视，可是要对付他倒也不是没有法子。老夫听说柳乘风此前就在谋划招募壮丁的事，据说在京郊附近已经招募了八百余，一个小小百户所却是私募了近千成了他柳乘风的私兵，这里是天子脚下，却不是闹着玩的。这件事不管陛下是否点了，可是咱们做臣子的岂能无动于衷？所以……”
朱赞看了所有一眼，一双眼睛闪耀着难以捉摸的冷意，道：“弹劾，非弹劾不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天夜里咱们就联络好手弹劾，要让柳乘风知道，这京师是有王法的地方。”
朱赞的这一番话固然是有一雾水，现在大家商议的是聚宝楼，你没事去管家百户所招募帮闲做什么？再者说，家敢大张旗鼓的招募，肯定是有北镇府司或者是宫里点，又何必要触这个霉？
可是有却是明白了什么，露出一副
思之态。
要动聚宝楼，最让忌惮的是三个，一个是柳乘风，另外两个是寿宁侯和建昌伯。这时候借着柳乘风私募私兵的名义大肆弹劾，那么势必会引起整个朝廷的大讨论，便是皇上和内阁都必须关注此事。
而柳乘风也将被推到风
尖上，在这风尖上，若是有去动聚宝楼，柳乘风还敢有什么动作吗？
不少开始阖目思起来，扪心自问，若是换做是自己处在这个关键时段，是绝对不敢有异动的，一旦有所动作，那势必会引发更大的声讨，柳乘风，说到底不过是个百户，牵涉到了蓄养私兵，若是再敢有什么大举动，他就不怕内阁震怒？不怕文武百官怒火滔天？
动一下，会死的。
许多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这一手声东击西却是妙极。
朱赞却只是淡淡一笑，能进户部成为户部有数的几个巨之一，朱赞经历了无数宦海沉浮，早已练就了一副淡漠的
子，随即微微皱起眉道：“最关键的，还是这寿宁侯和建昌伯，若是此二出来
涉，事就会越发棘手了，所以绝不能让他们涉，只是若弹劾寿宁侯和建昌伯，那就势必会得罪了皇后娘娘，甚至触怒宫中，诸位以为应当如何？”
众哑然，可是有抬看朱赞时，却发现朱赞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这位朱侍郎只怕早就已经有了主意，便纷纷道：“下官愚昧，还请大拿个主意。”
朱赞叹了气，随即慢悠悠地道：“其实这件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要让张家兄弟不开，还要用弹劾这个法子。”
不少心里不禁想：弹劾国舅？不是说会触怒张皇后，触怒宫中吗？
朱赞微微一笑，道：“只是我们弹劾的不是国舅，而是秉笔太监萧敬萧公公。”
所有都不禁吸了气，这秉笔太监萧敬是什么？虽说互不统属，可是此却也不是轻易能惹的角色，不过话说回来，别不敢惹，朱赞未必不敢惹，朱赞的身后至少还有个李东阳撑着，萧敬再如何，又能将他怎么样？
“只是不知大弹劾萧敬做什么？”
朱赞吁了气，道：“诸位可还记得三年前两位国舅在京郊占地，这件事最后被萧公公得知，严惩了寿宁侯和建昌伯？”
众一听，便想了起来，这件事还轰动了一阵，当时张皇后的弟弟寿宁侯张鹤龄和建昌伯张延龄都借着帝后的宠
纵容家
违法纪，科敛钱财，侵占京郊的田地，被朝廷内外许多官员弹劾，但皇上都不予追究。可是，当案子落到萧敬手里时，他按照法律作了判处，不稍宽贷退还了侵占的田产，还整治了张家的恶。
为了这件事，不少朝臣对萧敬的态度改观，说他公正严明。
朱赞微微一笑，看到众疑惑不解的样子，淡淡道：“我们上书弹劾萧敬在寿宁侯和建昌伯的案子中徇私舞弊，两位国舅其实并没有纵容家不法，而是萧敬要赚取清名，故意栽赃，借此来树立威信。”
花厅中的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还总算有醒悟过来，不禁道：“大的意思是，咱们明里是弹劾萧敬，并不会因此而得罪张皇后，可是暗地里却是将从前的一桩公案旧事重提，引起所有的注意，如此一来，非但是柳乘风，就是那两位国舅也被推到了风尖上，那国舅的疮疤又被拿出来说事，他们的注意力……”
朱赞呵呵一笑道：“就是这个道理。萧敬萧公公是什么？岂肯被冤枉？再者说，这朝廷之中信服萧公公的大臣不在少数，只怕就是内阁之中的几位阁臣此时也少不得为萧公公说几句好话。可是说了萧公公的好话就等于归罪寿宁侯和建昌伯，这寿宁侯、建昌伯到时候四面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