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绣花针带起一道恐怖的破空声,极为精准地在右颊畔挑飞那柄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的木剑。啪的一声,木剑落进湖中沉底。
宁缺气喘嘘嘘地跑到湖边,对着亭子里的她挥手致意,道:“七师姐……帮师弟把那把飞剑喊上来可好?我今天已经下湖捞了三次了,实在是没衣服换了。”
七师姐柳眉微蹙,看着他道:“懒得理,堂堂浩然剑,居然被练成了黄蜂尾后针,阴诡的厉害,如果不是后山里的人都有自保之力,只怕还真要着了的道。”
宁缺愁苦道:“七师姐,这也不是我想的,它不听话我能怎么办?又不克不及打它一顿。”
这话的着实有些可爱,七师姐掩袖一笑,忽然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手指微弹。
一声轻微的嗤鸣,宁缺忽然觉得自己的衣领上多了点工具,垂头望去,只见一根寒光闪闪的细针,刺穿衣领停在那处,只差一分便要刺进自己的颈部。
他愕然抬首望向亭中的七师姐,心想隔着这么远距离,居然还有这样的准度和力度,这手针法玩的,实在是太恐怖了。
七师姐站起身来,望着他微笑道:“这个痴人,既然操控不了那么多天地元气,何必非要学飞剑,飞针岂不是一样?”
宁缺怔怔站在湖畔。
……
……
“针太细,催念力控天地元气如丝,要缠上去难度太大,最关键的是,这是比飞剑更的工具,想要感知控制起来,需要的精细度太高。”
“不克不及随便再试,木剑的头是磨圆了的,这针就算把它磨平,刺到人身上还是会痛,如果真要是扎到了哪位师兄,他们肯定不会像那只鹅一样,打我两下就罢休。”
书院后山的松林中,宁缺盯着手指间的那枚细针出神喃喃自言自语道,想着先前二师兄养的那只大白鹅被针扎了屁股后追了自己半座山,便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休息,必须先休息一会儿。”
他从松下站起,向更深处去,鼻翼微抽嗅着淡淡油腥的味道,轻而易举找到了在一棵古松下凝神手谈的二位师兄。
“师兄,陪我下盘棋吧。”
五师兄看见是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震惊道:“师弟!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宁缺老实回答道:“师弟自幼便在岷山里学狩猎,想要在山里找一个人很容易。”
五师兄看了对面同样面如土色的家伙一眼,颤声道:“八师弟,我是师兄……既然今天还是没能逃失落,那陪这个臭棋篓子下棋的任务,就先顶一顶吧。”
……
……
某日。
宁缺没有练习浩然剑,而是在打铁屋内老老实实给六师兄打下手,从清晨到傍晚,不知道挥舞了几多记铁锤,即便以他的身躯强度,也觉得浑身酸痛不堪。
六师兄解开身前的皮围裙,勺了一瓢水递给他,笑着问道:“究竟有什么事,现在可以了。”
宁缺把水灌进腹内,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道:“师兄,七师姐她建议我可以测验考试一下飞针,可是飞针实在是太轻,很不容易掌握,所以想请教一下您有什么体例解决。”
“虽然才不惑,但本命物总应该有些想法?”六师兄问道。
宁缺苦恼道:“来好笑,现在就是对银子的反应比较大,但总不克不及拿银锭当本命物。”
六师兄愣了愣,缄默片刻后道:“那我……给打些银针吧。”
宁缺眼睛微亮,道:“能不克不及重点儿?”
六师兄看着他道:“再重就是金子了。”
宁缺认真道:“金子虽然没有试过,但我相信我对它的感觉肯定会跨越对银子的感觉。”
六师兄再次缄默,很长时间后才无奈开口道:“金针太软,我想体例给混些另外工具。”
宁缺大喜,深深一揖,然后他忽然又想到某种可能,眼亮更加明亮。
……
……
某日后的第二日。
长安城内临四十七巷某家书画铺子内,某个黑脸侍女冷静脸摔锅扔抹布,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然后决定今天拿出私租金去陈锦记大批量采购脂粉。而她那位少爷则像个烂赌鬼般抢了一堆银票出门,换了白银与真金,兴高采烈回了书院后山。
粗糙的裹布被解开,三把被磨的锃亮发寒的朴刀,呈现在六师兄的眼前。
宁缺站在三把刀旁,眼露希翼之色看着六师兄。
六师兄看着朴刀和朴刀旁的金银,缄默很长时间后,抬起头来望向兴奋的宁缺,认真问道:“根据这些工具,我想师弟是准备玩……飞刀?”
“不错。”宁缺搓了搓手,紧张道:“师兄,我最擅长刀法。既然剑能飞,刀固然也能飞,再加上有您辅佐混入金银,相信一定能比飞剑强?”
六师兄憨眉的脸色终于酿成了僵硬:“可是……见过世间有这么大的飞刀吗?”
……
……
在宁缺看来,仇敌都是恨的,所以他们的言语攻击都是屁。那些伶俐人最擅长口舌功夫,所以他们的言语攻击也是屁。然而六师兄这样一个憨厚的好人,偶尔无意间发出的言语误击,却深深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因为情绪有些降低,有些伤自尊,宁缺决定好好平静下心情,思考一下将来该怎么走,所以他斜入山道直插花树,于春深处找到正在喃喃自言自语的十一师兄。
“师兄,最近有什么新的心得,来让师弟学习学习。”
……
……
某人在湖畔飞剑,砸着花花草草和师兄们的头,乱了师姐绣花怀春的心,乱了沙盘上那些神奇的线,乱了湖中的碧波与水里的湿草。
某人在林中飞针,身上多了几道血口,过不多长时间,便能看到他被一只胖胖的大白鹅追的哇呀乱叫,满山遍野的哀嚎着。
某人在屋中打铁,脚下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以金银为主,以宝石为辅,六师兄缄默在旁替他整理设计,憨厚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在天启十四年春末的那段时光里,书院后山一直不断重复着这些画面,直到很多年以后,生活在后山里的人们,想起那些日子,怀念之余依然难免有些悸意。
那个刚进入二层楼的师弟,练着他那手破剑,练着他那手破针,想着他的那些破主意,折腾着他的师兄师姐们,实在令他们感到无比苦恼。
“最近是不是疯了?”
陈皮皮把食盒放下,看着连输八师兄三盘棋却依然心满意足的宁缺,感慨问道。
“是指什么?测验考试飞针还是测验考试飞刀?”宁缺疑惑问道。
“所有的一切……”陈皮皮没好气道:“浩然剑都没入门,跟颜瑟大师学的符道更没有上路,哪来这么多精力折腾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工具?”
“多学一点总是有好处的。”
“这么着急做什么?修行讲究的是循序缓进,最重要的是先打好基础。”
“我资质这么差,基础打的再好也没有用,不如多学些。”
陈皮皮叹息道:“依我看来……还是专心符道吧,符道讲究是的悟性天份不是基础。”
宁缺好奇问道:“为什么不克不及一起学?”
陈皮皮蹙眉道:“贪得无厌对修行来其实不是好事。”
宁缺笑着道:“我从就学会一个事理,不贪无以成事。”
陈皮皮气极反笑,道:“我才发现原来是这么二的人一个,居然比二